“那怎么办?”
“来,你张嘴。”柳涟道。
“唔?……啊。”
柳涟将果子扔在银儿嘴里道:“吞下去,你吃了就吃了,周幕汐来找我们是没有证据的。”
银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听得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往这内室里来,她心里“咯噔”一响——难不成周幕汐来抓人了?她再抬头一看,兰芝正端着花瓶站在不远处对柳涟道:“小主,皇上让您去城门处。”
“皇上?”柳涟抬眸有些不可思议,“真的是皇上?”
“是。”
……
着实是皇上宣的柳涟,可是,却是让她同洛玄一同去送齐君王这次出征的军队。
柳涟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银色钗显得高雅淡然,黑发以宝钗点缀之外,还有许多步摇,垂着紫玉璎珞同着步伐和风轻轻摆动,衣裙因为秋天而变的厚了些,轻纱的材质朦朦胧胧的显得她的美变的不真实,她站在城门外,脸上无喜无悲,在洛玄身旁轻轻行礼道安,洛玄让她不必多礼只是说:“朕想让你看看,看看他们,还有朕的玦玥。”
柳涟没有说话,她不明白,他冷落了她很久,现在找她,是原谅么。
她重新站好,看着身前这些将士。
这一战不知会不会很凶险。
或者说,战争本身就是凶险的。
可这些人,却这么淡然,这么冷漠。对于战争,这些人,或许麻痹了,视死如归的表情,冰冷的铠甲,便是全部。
柳涟看着洛扬视线就再也离不开。
因为这战争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样,或许跟着他们的计划,就必须要在这个夕阳西下的时候走,夕阳的余晖映着她雪白的肌肤,还有这么多人的寒冰铠甲,她走过去,走到洛扬的面前,轻声的问他:“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离开。”声音轻轻的,不想被别人听见,不能让别人听见,也是……一句淡淡的商量,那么的轻,那么的小心翼翼。
“涟儿,一个男人,他至少要去做三件事,一件是护他父母周全,再则是保他脚下的江山稳定,之后是救他的兄弟于水火。我已经错了第一件,但是后面两件事情,我不能再错了。”
——他或许是终于想明白了。他怨了他父皇那么多年,思了他母妃那么多年,甚至将洛玄坐上用她母妃鲜血的位子恨之入骨,可是现在,他似乎又有点明白了,其实一个人,过在这世上,好不好全是要看自己怎么做。他突然发现,他作为一个男人,却做的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终于大彻大悟,是不是皇上有怎么样,他一样应该保护这个国的城池,这片土地,对得起他父皇封的齐君王,他应该帮这个被他恨了多年的兄弟。
其实所有人都不近不远的站在那,是他自己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就了,封闭了自己的那颗心。
而现在,应该打开锁链,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洛扬……”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言其它,声音弱弱的。
洛玄已经有所察觉。
“活着回来。”她离开,走向洛玄,提声道,“都要活着回来。”
洛玄这才轻轻点头。
柳涟强忍着泪水,洛玄的声音在她耳边虚无缥缈的像一阵风吹散了的云,她往他英姿,跨上战马,目送他策马而去,无奈与无助汇成山河。他这一去,或许真的是再也不会归来,泗临现在不可小视,可是他们就这么一些人,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打的过。
但是她不得不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