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道:“明日叫德善画些青渣到脸上,打消他的疑虑便是,德善最擅长为人伪装容貌,应当不难。”
萧砚宁闻言好奇问了句:“少爷身边人为何要伪装容貌?”
谢徽禛轻咳一声,没多解释:“……偶尔为之。”
倒不是伪装容貌,是帮他化妆而已,他年岁渐长后面部线条逐渐变得硬朗分明,再想扮作姑娘家并不容易,全靠德善这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这些是不好说与萧砚宁听的。
好在萧砚宁并非刨根问底之人,谢徽禛不多说他也不再问。
之后德善帮他们在草垛上铺开被褥,谢徽禛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拉了萧砚宁与自己抵足而眠。
萧砚宁起初有些不自在,后头被谢徽禛揽住腰贴上他温热身体,便也逐渐放松下来,闭了眼。
睡得却不踏实,毕竟是在外头,且这荒庙四处漏风,哪怕生了好几个火堆也冷得很,半夜萧砚宁从睡梦中醒来,仍被谢徽禛揽在怀中。
不知什么时辰了,荒庙中寂静无声,只有守夜之人偶尔的私语,大多数人都在酣睡。
怕吵醒谢徽禛,萧砚宁没动,谢徽禛垂下的一缕发丝贴在他面颊边,叫他觉得有些痒,双手都被谢徽禛禁锢在怀抽不出来,他只能试着轻吹,想将那缕头发吹开。
试了几次后耳边传来谢徽禛带笑略哑的声音:“砚宁,你做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好玩吗?”
被抓个正着的萧砚宁不太好意思:“……我有些痒。”
谢徽禛这才抬手,拨开了自己的头发,再落下去,握住萧砚宁被子下的手。
手指摩挲过他掌心,谢徽禛陡然变了语气:“你手怎么这么凉?冷?”
萧砚宁只得说了实话:“是有些冷。”
“先前怎么不说?”谢徽禛坐起身。
他动静一大,就躺在他们不远处浅眠的德善也醒了,过来问谢徽禛有什么吩咐,谢徽禛叫他去烧了壶热水,给萧砚宁灌了个汤婆子,再叫人多拿了床被子来。
萧砚宁有些汗颜,大半夜的他也不想这般折腾,无奈他这身体实在不争气。
看到萧砚宁将汤婆子抱入怀,谢徽禛紧蹙起的眉头稍松,问德善:“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的话,刚至寅时。”那内侍道。
“还早,”谢徽禛拍了拍被褥,示意萧砚宁,“躺下再睡一觉。”
萧砚宁点了点头。
重新躺下后一时半会地却没了睡意,在这种地方很多话也不方便说,所以谢徽禛没说话,萧砚宁也不说,谢徽禛握住他一只手,将他揽回怀中,轻拍了拍他的腰:“睡吧。”
萧砚宁回握住谢徽禛在被子下的手,闭起眼。
他听到谢徽禛在耳边的轻笑声,没再睁开眼,很快睡沉了。
萧砚宁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谢徽禛揽着他不再动,望向前方燃烧旺盛的火堆,点点火光映在他眼底,后头便也闭了眼。
冬夜沉寂,再无人说话,只余火星舔吻枯柴偶然发出的噼啪声响。
第33章 借你吉言
到灞州后这一趟走镖就算是结束了,谢徽禛付了尾款,之后便与镖队分道扬镳。
他们在灞州府里待了几日,基本都在那个集市上转悠,买了些看得上眼的小东西,但没下过大笔的订单,也有人因瞧见他们是由崇原镖局护送来的,来打听他们做的什么买卖,但谢徽禛没给人套近乎的机会。
他的那些手下则悄无声息地出城,分成几路去这灞州治下的各处地方,搜找那凭空消失的了铁矿。
仍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