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日日泡着药浴,转眼间就到了太师府宴请的那一日。
才穿好衣裳,萧九秦便掀开帘子进来,“怎的起得这么早?”
“也不早了,”柏砚递给他一盏热茶,“听闻喻说你昨儿在军营忙了一夜,眼下这青黑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落筠递上一块热帕子,柏砚转手给了萧九秦,“快些擦擦脸。”
萧九秦大力擦了好几下,看得柏砚直无奈,这家伙根本是不知道心疼自个的,他又叫人煮了几个水煮蛋,没多久拿过来,萧九秦却剥了壳两口吃了。
“那不是让你吃的……”柏砚忙完回头就见他手边一堆蛋壳,忍俊不禁,“我可服了你了。”
“让我睡上一会儿,眼下的这痕迹就能消了,倒是你,不若也和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萧九秦褪了外衫,直挺挺往柏砚榻上一躺,眼珠子却滴溜溜一转,勾着柏砚,“来,陪我打个盹儿?”
“还是不了,”柏砚敬谢不敏,二人前日也是一大早,天雷勾动地火,险些将事儿做到底。
柏砚只看眼下这场景,分外熟悉,理智占了上风,摇摇头,“侯爷还是自个睡吧,别到最后又给耽搁了,我去看看曾玄。”
说完转身离开。
萧九秦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才扭过头,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柏砚像是感受到了似的,从屏风后走出来,远远看着萧九秦倦怠的侧脸,眸中一片暖意。
他轻轻关上门,嘱咐底下的人不要去吵了萧九秦。
落筠手里端着浓黑的药汤,柏砚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一口饮尽。
碗中药汤见底,柏砚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道,“晚些时候再叫醒他,暖胃的肉粥也备好温着,衣裳闻喻稍后就能送过来,你替他整一整。”
“是。”落筠细细记下。
柏砚才走过长廊,迎面就碰上曾玄。
“柏大人。”曾玄气色不错,柏砚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下一刻他又忍不住皱眉,“昨夜你与宋榷见过面了?”
曾玄一僵,半晌讪讪开口,“柏大人你怎会知道?”
柏砚手指在自己颈侧点了点。
曾玄倏忽一愣,下一刻飞快地抬手去挡颈子。
柏砚摇摇头,“你还是换一件衣裳罢,那印子……宋榷这人也太孟浪了些……”
他声音如常调侃,曾玄面上浮上一层薄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年轻人么,理解理解,”柏砚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我慨叹的是我府上的守卫,这宋榷偷偷翻墙进来,竟也无人知晓,若换作是允太师的人,岂不是危险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