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平从前在京中就酷爱看书,许多野史异志上都有记载,虽未亲眼见过漠北的风景,可却一直心生向往,闻言便进屋取了酒。
酒还是两人成婚时喝剩下的,一直放在家中。
漠北人自会喝水的时候便会喝酒,巴朗仰头喝下一口,咂摸着嘴道:“烧刀子!”
有酒有肉。
自然就是漠北人的朋友。
程宴平又问了他许多事情,比如路上的见闻,生意上的事,漠北乃至漠北再往西的地方,各种新奇百怪的事,数不胜数。
烧刀子性烈。
饶是能喝酒的巴朗,再喝了一壶之后,也有了些许的醉意。
他结巴着道:“要...要论奇闻异事,那...那必定要数漠北深处的大雪山,大雪山足有千丈高,山顶几乎与天齐平,常年有着积雪,传言......”
他打了个酒嗝。
“传言山顶上有一深潭,虽天气寒冷,却永不结冰。有传闻说这乃天地孕育出来的生命之水,饮之无论男女皆可生育,延续新的生命。”
程宴平自小就爱听这些鬼怪的故事,闻言眼睛都亮了。
“这传言可真?”
一旁的赵吼将烤好的韭菜和茄子端了过来,茄子是整个烤的,切开后放入蒜蓉,香味扑鼻而来。
“骗小孩子的东西罢了,宴宴,你别听他胡说。”
巴朗一掌拍在石桌上,沉闷的响声吓了程宴平一大跳。
赵吼面色一沉,全身紧绷了起来。
巴朗又开了个酒嗝,“你...你懂什么?大雪山上住着的是神仙,从前部族里有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后来去了大雪山,饮了那潭中之水,接连便生了三个孩子。还有......”
他顿了顿。
“还有,多年前,其他部族有男人喝了那水,后来...后来也生了孩...子......”
就着烧刀子,巴朗的故事似乎永远也说不完似的。
听到后来程宴平犯了困,险些摔倒了,赵吼开口要赶人,可程宴平不许,赵吼只得作罢,未免他打瞌睡磕着碰着了。
赵吼便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
程宴平跟个小鸟儿似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耳边是巴朗说故事时抑扬顿挫的声音。
时间已至下半夜。
凉意更甚。
巴朗见听故事的人已经睡去,便起身告辞,临走时又道:“我与程先生一见如故,他若是要传封信,我倒是乐意帮忙。”
赵吼将怀中之人横抱而起。
“先前你不是说南边乱了?”
巴朗笑了笑。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说能办,那自然是能办的。”
赵吼愣了一下,微微颔首。
“如此便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