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他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反倒是折腾出一身汗来。
索性也就不睡了,起身去井边打了水,洗了脸后才觉得舒服了些, 后又觉得淌汗后皮肤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四下一瞧, 见院子了花草葳蕤,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家。
而且白日里只自己一人。
于是便脱了亵衣, 擦拭身体。
他正低头擦洗身体,忽的感觉到了自高处射来两道灼灼的目光,人的感知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脑袋顶上没长眼睛,可却清楚的看到了。
他猛地一抬头,只瞧见了发顶的一点黑, 跟着就听到了“咕咚”一声,似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赵吼原也想午睡的,可又想起晌午时分花花和程宴平在隔壁玩闹的笑声,正想着去问问他要不要养一只狗,一来也能看门护院,二来也有个作伴的。
谁知刚攀上墙头就看到了一团雪色。
男人的腰身纤细,肩背雪白,立在阴凉地里,仿佛周身都散着晕白的光,赵吼一时贪看住了,竟然忘记还趴在墙上。
可就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程宴平却似有所察,猛地抬起头来。
赵吼一时乱了阵脚,直直的摔了下去。
程宴平匆忙穿上了衣裳,想要去隔壁瞧个究竟,可走到了院门后又缩回了手。这人真是蔫坏蔫坏的,整日家的睡在一张床上,连那等亲密之事都做了,可还跟馋嘴猫似的要偷窥旁人。
莫不是?
程宴平一想到赵吼素日里冷着一张脸跟谁都不亲近,可私下里也不知还有没有偷窥过旁人洗澡呢?前几天他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就见镇东头的一家媳妇,拿着扫帚撵着自家男人,嘴里还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似是是自家男人去偷看豆腐西施洗澡来着。
当时程宴平嗤之以鼻,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恶心。可如今想来......
许嫂子人长的标志,身段妖娆妩媚,笑声更是跟银铃似的,赵吼也是男人,定跟镇子里的其他男人一样,保不齐也偷偷去瞧过呢。
他越想越生气,回到屋子后也坐不住,一会儿嫌桌子碍事,一会儿嫌屋子太小,末了又去了院子里修剪花枝,这一番修剪下来,差点将那新长的月季给剪没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程宴平将手中的剪刀往一旁的石桌上一扔,去开了门。
门一开他就愣住了。
这人啊,真是不禁念叨,他方才还在想许嫂子,没想到这会子人就来了。
她穿着一件水青色的衣裙,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颈项间的雪白来,头发梳了个歪歪的发髻,留了一缕长发垂在脸侧,正站在门口满脸含笑。
“怎的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程宴平红着脸,侧身将人迎进了屋子里,又倒了茶。
许嫂子端着茶盏品了一口,她虽不知是什么茶,可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喝起来也格外的顺口。
她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神思恍惚的程宴平。
“可是跟赵猎户吵架了?”
程宴平“噎”了一下,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没...没有的事......我跟他只是邻居...邻居而已......”
瞧他那紧张的模样,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嫂子以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后来见程宴平的脸红的都能滴下水来,也就不再逗他,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