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伸手拿了个包子,张嘴就要咬下去,这才想起来还未洗漱,又满脸失望的将包子放了回去,小跑着去井边洗漱了。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什么样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他没吃过,可总觉得都淡淡的,没甚滋味,自打来了这里,遇到了赵吼,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想下一顿吃什么。
龙门镇的一切都那么的新奇,这里的人也很善良可爱,从打算在这里落户到现在,程宴平觉得他真的喜欢这里了。
定国公府的事情已成定局,任凭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现下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只要他在一日,陛下顾念往日的情谊,总会给程家余下的人一条生路。
至于其他的事,多思也无益,徒增烦恼与伤悲罢了。
龙门镇,于他是终点,也是开始。
一个崭新的开始。
吃完早饭后,他又扫了地,喂了鸡,鸡棚里的那只大公鸡约莫认得他了,也不再追着他跑了。做完这一切又去了隔壁自己家里看了看。
工匠们的动作倒是快,不过几日的功夫屋顶已经修好了,只剩下收尾的细小活计了。
“东家来啦。你瞧瞧这手艺,可还满意?”
正在屋子里忙活的工匠听到脚步声,探出了半颗脑袋,热情的打了招呼。
程宴平点头,“满意,怎么不满意,我瞧着你们的手艺比京城里的工匠还好呢。”他四下一看见只有一人,便道:“今儿怎么只有你一人?”
那工匠停了手里的活,诧异的看向程宴平。
“你家赵猎户没跟你说吗?这几日镇上人都忙着去插秧了。”
程宴平脸上火烧了似的,一阵滚烫,只“哦”了一声,忙又逃回了隔壁。
赵吼什么时候是他家的了?
他心不在焉的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忽的瞥见了廊下的木盆里放着脏衣服,自打他住到了赵吼家,每天吃人家睡人家的,他提过要给些银钱的,可是被赵吼一个眼神给吓回去了,自此再也不敢提了。
既不能给银钱,那就多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吧。
他将自己换下的衣裳一道放进木盆里,然后端着木盆便出了门。
龙门镇洗衣裳都在小苍湖。
路上遇到去洗衣裳的人,会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洗衣裳呢!”
程宴平都会笑着点头。
小苍湖的湖边有两块很长的石板搭在水面上,已经有人在洗衣裳了,他也只能在一旁等着。
来洗衣服的都是女人,只他一个男人。
况程宴平生的又好看,众人自然免不得多看几眼,那眼神只恨不得将他看个通透似的,程宴平无法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有个胆大的妇人笑道:“我瞧着你是个识文断字的,怎的也会干这种活啊?”
有她开头,众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问出的问题也一个赛一个的大胆。
“赵猎户会疼人不?”
“赵猎户怎么舍得让你出来洗衣裳啊?”
程宴平窘的双颊绯红,只恨不得端着盆立刻逃回家去,众人见他面薄,便也不再问了,好容易等到有了位子,他便端着木盆过去了。
只两三件衣裳罢了,况又是春日里的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