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身旁之人非但没醒,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哭着喊了一声,“娘,我难受!”

娘?

呵,他可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赵吼随口问了一声,“你哪里难受?”可是程宴平却又陷入了昏睡,嘴里时不时的冒出些呓语。

他下床点了蜡烛,见程宴平浑身烧的滚烫,流汗不止,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而且他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连白日里红艳饱满的唇也失了血色。

他当时就慌了,直接钻进了夜色里,一口气跑到何常明的家里。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赵吼人高腿长,步子也大,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等何常明,如此几番他也没了耐心,开口催促道:“何大夫,您快些。他难受的紧......”

何常明耷拉着眼皮,“嗯”了一声,可步子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赵吼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若不是顾及何常明年纪大了,一早就扛起人往回跑了。

“赵猎户,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也别嫌老头 嗦,你把人藏在家里可不是长久之计,总得给人个名分不是?况且又都是未嫁未娶之身,何不早点把事情办了。”

何常明絮絮的说着。

他有些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难道明媒正娶不比偷偷摸摸来的更名正言顺吗?又或者说赵猎户就是贪念这种暗地里的新鲜感?

赵吼听的云里雾里的,只胡乱的应了声。

距离原也不远,可却走的赵吼满身都出了汗,好容易到了家,他忙引着何常明去了屋子里。

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如纸的病人。

常言道医者望闻问切,首先便是观之气色,何常明一看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放下药箱,立刻坐在床边诊脉。

赵吼不懂医理,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免得打扰了大夫诊脉,只一双眼睛看着何常明,想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瞧出些端倪。

良久之后,何常明诊完脉,将程宴平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何大夫,他到底生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赵吼看着床上睡的很不安稳的程宴平问了一句。

何常明睨了他一眼,质问道:“你们昨儿晚上都吃了什么?”

“炒了一盘青菜,还有一碟子爆炒小河蟹。”

赵吼老实的回答了。

何常明沉着脸喝道:“河蟹性寒,这种东西少吃些倒也没大碍,可他这副身子若是多食了就会勾起旧症,且我瞧着他有受凉的迹象,虽说快入夏了,做事的时候也不该贪凉。”

受凉了?

赵吼恍然记起吃过晚饭后,他去井边洗了澡。

程宴平去厨房洗了碗筷,又张罗着要烧热水,他听了动静便问了一句。程宴平回他说要烧些热水洗澡。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便笑道:“这都快入夏了,哪里还用得着热水洗澡?”

后来,程宴平好像是用冷水洗的澡。

而且那爆炒小河蟹,他瞧着程宴平当时吃的挺欢,当时吃的时候也并未见异常啊?

何常明见他跟木头桩子立在那儿也不言语,就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