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井水冰冰凉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赵吼洗完脸就去了厨房,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块锅巴,吃的“咔咔”作响。

大铁锅里煮出来的锅巴格外的香脆,越嚼越有香,米香混合着焦香味盈满口腔。当然要想用大铁锅里做出好的锅巴也不是易事,火候是关键。

火候若是不够,锅巴就软耷耷的,不能成形。若是火候太猛,锅巴就容易焦糊。

程宴平从赵吼的手里掰了一小块,吃的格外的欢快。末了又自己去锅里拿了一块。

揭开锅的时候,又看到先前穿的那串蚕豆串。

“师傅,这个蚕豆可以吃吗?”

赵吼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唇角。

“可以吃,不过吃的时候要挂在脖子上,这是我们龙门镇的习俗。”

程宴平不疑有他,拿出来后就挂在脖子上,蚕豆串上还有着淡淡的温度。他揪下来一颗扔进嘴里,软烂绵密,很好吃。

他就这样一手拿着锅巴,一边从脖子上扯着蚕豆吃出了门。

午后,镇上人很少。

有戴着草帽从他身边路过的人,皆都看着他笑。

程宴平被笑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赵吼。

“师傅,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赵吼连看都未看就摇头道:“没有。”

还没有呢。

他分明就瞧见他抿着嘴忍笑的样子了,惯会骗人的。

程宴平也不管行人的目光,自顾的吃着东西,等出了镇子已经吃的很饱了,长长的蚕豆串挂在胸前,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龙门镇多是旱地,水田很少。皆都集中在离苍湖的下游地带,离着镇子有一段距离。

苍湖就在小苍山的山脚下,说是湖其实就是个大一点的池塘,只是当地人叫习惯了,便都称之为苍湖了。

站在湖埂上,放眼望去底下是一块一块四四方方的水田。

程宴平指着在田里挥着鞭子的人道:“师傅,他们这个在干什么?做什么要挥着鞭子赶牛在田里走来走去呢?”

赵吼的心情似乎不错,居然认真的给他讲解了起来。

“水稻比之其他农作物要更娇贵些。对水和田的要求也高,所以农户们都先要用犁把土翻一遍,再用耙将泥土打碎匀平,灌上水施了肥之后,这样插下的秧苗才能成活。”

程宴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吼所说的犁啊耙啊,他只知道是农具却不知长什么样,只感叹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念完这首诗又道:“原来种田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赵吼虽听不懂他念的诗,可却听懂了后半句。

“这还只是种水稻,其他的农作物也是各有各的种法。等以后你见的多了,便慢慢都会知道的。”

两人顺着湖堤一路往下,有一涵洞正往外流着水,水声潺潺顺着长满青草的小渠一直流向远处。

日光和煦,微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