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闹腾,等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镇长瞧着满院的狼藉,便道:“小程啊,你现在受了伤,还是等养好伤再慢慢收拾吧。”说完觑了赵吼一眼,见他不搭理,便又补了一句,“赵吼,你说是吧?”
赵吼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抱臂倚在门口就不接话。
镇长收回了目光,圈手在后腰上捶了几下,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哎呀,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小程啊,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就先歇在我家吧......”
赵吼瞧着他佝偻着腰往外走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左不过五十来岁的年纪,怎的就成老骨头了?
镇长一只脚都要跨出门外了,见赵吼还是没动静,索性直起了腰,迈开了腿,直接跑了。
“赵吼,今儿我就把小程交给你了,要是明儿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再说了都是邻里邻居的,合该是要相互照应的。”
话音才落,人也没了踪迹。
赵吼:“???”有如此矫健的老骨头?
镇长一走,只余下程宴平和赵吼两人面面相觑。两人一个立在门内,一个立在门外,直到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后,赵吼先开了口,“跟我来吧。”
程宴平原也不想打扰他,更害怕与他独处,毕竟昨夜的事......
可看了看脏乱的屋子,还是锁了门跟了过去。
赵吼一回家就钻进了厨房,等了半晌没见人进来,便从厨房伸出半个头望了一下,只见程宴平缩在门口,与鸡笼里的大公鸡对峙着。
“进来吧,入了夜它不出笼子。”
程宴平“哦”了一声,小跑着冲进了厨房里。
厨房面积不大,双灶占据了大半的位置,一旁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水缸,水缸边上是橱柜,靠近门这边的位置有个窗户。
程宴平这一进来,愈发就显得有些局促拥挤了。
赵吼正在做晚饭,知道他来了,连头也没抬一下,“会烧火吗?”
“会。”
程宴平下意识的给了肯定回答。
赵吼抬了头,一个连镰刀都不会使,草也不会割,竟然会烧火?要知道烧火也是一门学问,什么时候该大火,什么时候该小火,那是半点也错不得的,错了要么就是饭糊了,要么就是菜焦了。
程宴平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垂下了脑袋。
“我...我可以学......”
赵吼先是淘了米下锅,放了适当的水后,盖上锅盖,又亲自生了火,然后嘱咐了一句,“中火烧着就行了,等看到冒白汽就可以停火了。”
程宴平乖乖的“哦”了一声,拿着火钳,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锅洞里的火。
这头赵吼又将事先留下的嫩笋分作了两部分,一部分焯水后过了凉水然后撕成了笋丝,摆在了一个素色的瓷碗里。
另外一部分切成了薄薄的笋片,放在碟子里。
程宴平见锅上已经冒了白汽,赶忙撤了火,赵吼也没交代他其他事情,他便起身走到了赵吼的边上,方才因为赵吼是背对着他的,只能听到“笃笃笃”的切菜声,却看不见。
如今见着了,才知赵吼的刀工很好,只眨眼的功夫,蒜末,葱末,姜末便都切好装进了小碗里,赵吼没有搭理他,自顾的往小碗里倒了少许的酱油和醋,又从橱柜的小瓮里拿了些芝麻撒上。
“将里面的锅也烧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