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今天在片场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让她有空就到家里看看乔思远。毕竟她这边戏已经开拍,大家又把江绵绵受伤的事怪在她头上,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望乔思远。
陆锦铭打完电话,立刻去找来了医院的护士,让她们用钥匙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他知道乔思远爱面子,肯定不愿意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外人看到,打开门锁便让开门的人先离开,自己将门慢慢推开。
“阿远,我要进来了,你别害怕,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说话的同时,他朝屋里跨了一步。
洗手间的灯亮着,明晃晃的照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乔思远。
但她还是在害怕,整个人像鸵鸟一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里,身体轻轻颤抖着。
陆锦铭心里微微一窒,缓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轻声开口。“阿远。”
乔思远却像那天在酒吧里一样,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也不抬头看他。
陆锦铭抬手摸摸她的头。
“阿远,你怎么了?”
大约是感觉到他的温柔,乔思远这才吸吸鼻子,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道:“我要妈妈,妈妈在哪里?我要妈妈。”
在她心里,她受到的创伤只有母亲的怜爱才能抚平。
只要找到妈妈,她才会有安全感。
陆锦铭皱皱眉,上前毫无欲念的将她抱住。
“别怕,有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乔思远眨着泪朦朦的眼睛看着他:“哥哥,妈妈在哪里,她为什么还不来?”
陆锦铭想说,妈妈永远不会来了。因为在两年前的车祸中,就是她用生命,守护了她乔思远。
在汽车从高架桥中冲出去的瞬间,她用尽全力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却被飞进来的挡风玻璃碎片刺中了后心。
陆锦铭也知道这件事,此刻忍不住有些心酸,低头在她发上吻了吻。
“妈妈说,哥哥一样会保护你,以后你只要跟着哥哥,就不会遇到危险了。”
临终前,乔思远的母亲确实说了这样的话。
她嘱托陆锦铭,一定要照顾好乔思远,不要看她表面清高,像个骄傲的公主,其实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需要人呵护。
在他轻言细语的安抚下,乔思远果然好了些,眼睛虽然还是湿的,但人却渐渐平复下来。
陆锦铭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带到外面细心的给她换了身衣服,又把出院手续办了。回家的路上,乔思远依旧表现得像个孩子。
她坐在副驾上,单纯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偶尔抬头用陌生的眼神朝陆锦铭看一眼。
陆锦铭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但这样的乔思远却让他充满新奇和怜爱,以至于让他整个人也变得温柔起来。
两人回到家,陆锦铭牵着乔思远的手把她领进屋。
乔思远站在客厅,显得分外拘束,她不安的看着陆锦铭。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来?”
陆锦铭把外套放在沙发上,走过来抚抚她的头道:“别着急,妈妈要明天才能来,你先在这里休息好不好?”
他试探的看着乔思远,问道:“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的家。”
乔思远摇摇头,目光充满迷茫。陆锦铭看着她像小鹿一样不安的样子笑了笑,把她带到楼上。
乔思远在外面折腾一天,虽然在医院整理过,但等她清醒过来,肯定还是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陆锦铭道:“要不要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你看你的头发都打结了。”
乔思远有一头令人羡慕的油亮的长发,她平时就爱护得很,细心打理保养。
但刚才在杂物间的时候她弄得满身都是灰尘,头发里也缠了不少杂物。
乔思远点点头,到陆锦铭拉开的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就自己进了卫生间。
陆锦铭在外面等了会儿,想到两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就先下楼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两碗面。
倒回房间的时候,乔思远已经出来了。
她身上穿着件睡抹胸睡裙,湿哒哒的长发披在身后,站在窗边似乎有些无措。
陆锦铭看了她一眼,赶紧拿浴巾披到她肩上,让她坐到床边。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要不然会感冒的。”
他知道乔思远怕冷,每年到了冬天,两人睡觉的时候她都会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把他当成暖炉。
乔思远乖乖的坐着。
她的神智依旧没有恢复清醒,整个处于一种彷徨无助的状态,只把陆锦铭当成暂时的依赖。
陆锦铭的手穿过她的发丝,细心的替她把头发吹干,目光划过乔思远优美的脖子和娇嫩的锁骨时,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他知道乔思远现在状态不好,不宜激进。
他耐着性子替她整理好头发,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直到准备下楼时,他才发现乔思远没有穿鞋。
他不禁叹了一声,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个女儿。
他到床尾找到拖鞋,正要穿到乔思远脚上,才发现她的脚背也划了几道小口子,猩红的伤口,衬着她洁白如玉的皮肤,显得分外可怜。
陆锦铭用手指在她伤处摸了摸,感觉握在掌中的小脚微微一缩,不由笑了笑。
他抬头看向乔思远,目光温润,眼底有慑人心魂的光芒在流动。
乔思远似乎有些害羞,纯净茫然的眼睛望着他,又赶紧把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