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也知道晏青扶冬日里扛不住冷,文书只剩下十几本,至多半个时辰就能处理过,陆行便开口道。
晏青扶看过去一眼,见文书所剩不多,便点头。
“有劳陆相。”
她从御书房里出去,陆行回到桌案前,将剩下的文书一一处理过。
只等到最后的时候,他起身要离开,刚一站起来却觉得踢到了什么东西。
陆行低头一看,竟是一本掉在地上的文书。
是晏青扶不小心碰掉了?
他心中疑惑着,倒也没当回事,将文书捡起来,发现上面写的正是前几天晏青扶说的那个攻西郊引容瑾下来,再在后山浇火油的办法。
怎么刚好掉在了地上?
他将文书复位好,抬步出了御书房。
*
遄城内
自容祁领兵至遄城,将遄城内的一切布局好,已经是四日后了。
他得了闲,吩咐过遄城的事情后,回到屋子里正打算研磨写封信传往京城,门外就有暗卫来报。
“王爷,京城来信。”
赶这么巧。
容祁一愣,随即开了门将信接过来。
信自然是晏青扶送的那一封,只是除了一封信之外,仍放了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容祁先抽开了信,目光落在上面,将里面的东西看过。
待看到兵防图三个子的时候,他心中一动,猜到随信一并送来的东西必然就是兵防图。
当时宁婳和容楹竟然找到了这样藏的严实的东西?
容祁将底下的兵防图拆开,细细看过。
布局与无回城的布局的确像,但他的想法和晏青扶一样,都怕是虞为早就设好的陷阱埋伏,容祁略一思索,吩咐了暗卫赶去无回城内探消息。
而他回了桌边,继续看后半截没看完的信。
待及看到最后晏青扶落笔写的那段话时,容祁只觉心中一软,眼中浮起几分笑意。
从信中的只言片语,他似乎能窥见这人一脸正经又别扭地在桌案前研磨写下这番话时候的样子。
虽只来了这么不到十日,他平日里忙着,但一到得闲下来也会想起晏青扶。
容祁抬手拿了一旁的朱笔,落笔往上写着回信。
沈修将郊外盯得紧,没过几日就找到了个好时机。
“那就由我与陆相同去,带一千……”
沈修刚要按着那日的计划说一千兵士。
“三千足矣。”
晏青扶拦下他的话,轻声说道。
三千?
怎么带这么多?
“西郊毕竟惊险,要做到万无一失。”
烧粮草只是计划之一,她不想为着这个有十成把握的计划而出任何差错。
“也好。”
“那我……”
“京中离不开人,青相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何况西郊危险,沈修自不敢冒险让晏青扶去。
“好。”
晏青扶只得点头,同意了这个办法。
于是第二日,沈修与陆行就悄无声息地带了人去西郊。
他们提前和西郊的暗线得了联系,安排好时间后,就按着计划弄出动静引容瑾下山。
容瑾听守在山边的侍卫说他们下去买粮草却受了京城的埋伏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西郊行宫的山上易守难攻,沈修带了几千人就敢来?
“朕今日就让他有来无回。”
容瑾冷笑一声,决定亲自带兵下去。
毕竟区区一千人而已,他就算打不过还能及时回山中,但如今西郊侍卫军心不稳,若是能赢,正是个鼓舞士气的好时候。
容瑾亲自带了人下去,自是在山下一片血战。
消息传回京中的时候,晏青扶听了后,眼中闪过一分错愕。
“你说什么?”
“沈世子带兵将……容瑾从山中引下来,折对方两千兵士,但后山的计划……未能成功。”
“怎么会?”
若是容瑾都亲自带人下去了,后山的守卫必然松散,派去的暗线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竟然没得手?
“的确如此……”
来传话的暗卫话说到一半,陆行自门外走过来,脸色略有不好。
“怎么回事?”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落座在一旁桌案前。
“容瑾似乎早得知我们的计划。”
晏青扶手下动作一顿,神色冷了下来。
“西郊伤情如何?”
“损人不多,幸亏当时……”
陆行抬头看她一眼。
“幸亏当时你说带三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