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虞菏如此细心地放在这下面的,就算不是和容瑾的来往书信,那也多半是机密要务。
她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发觉是十几封书信。
最近一封的落款在最近十日前,是容瑾送来与虞菏的。
信中言及自己在大昭的困境,欲要和虞菏联手来“肃敌”,及事成之后,许西域一座城池以答谢。
所以说要许出城池的从来不是西域,打着幌子将容祁调来大昭,容瑾是自信自己能将京城的人一网打尽,把自己的势力遍及大昭,与容祁相抗衡。
而为此,不惜许出这么大的利益条件。
不管容瑾是真心还是假意,此番引狼入室,实则是把自己也桎梏进去了。
“堂堂皇帝。”
晏青扶眼中掠过几分讥讽。
瞧着如此聪明正直,实则是个为了一己之私而甘愿将城池地界拱手相让的。
这十几封信件二人一一看过,其中大多是二人为了促成这次周密合作而谈判的东西,容祁随后合了信件,道。
“想来是暗线接头。”
西域的暗卫若是堂而皇之入了大昭京城去送信件,不可能无一人察觉,如此一看,想必上京之中有西域接头的暗线。
暗线得了信带回上京,再与容瑾的暗卫交接。
“那如此看来,大昭来信给西域也必然不会是在西域京城接头的。”
想明白了此处,容祁稍稍思索片刻,又道。
“等回去之后,我着人去查一查。”
晏青扶颔首道。
“也好。”
看过了这些信件,剩下的东西便没什么大的利用价值,为免惹人怀疑发现,二人悄无声息地盖了琉璃砖,从书房中离去。
今夜这番动作自然没惊动别人,虞菏也没在御书房中看出什么异样,接下来的几日倒都平静无澜,直至第五日。
“上京来信。”
容祁拆了信件,二人一并将信中的内容看过。
是沈修将最近京中的事情一一在信中说了些。
信及最后,他却特意着墨写了一句话。
“前些天在京郊看见皇上的暗卫与西域暗线接头,我派人跟着查过去,将西域在京城的暗线拔了一条。”
拔了一条就有了缺口。
二人对视一眼,晏青扶眼中浮起些笑意。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一来,日后容瑾与虞菏的来信,他们最少也能知道十之八九。
“若是再能查到虞菏的暗卫和大昭暗线在哪接头,那就更好了。”
这样他们最少在二人中间拿捏住了来往的信息。
容祁这样想着,也未再犹豫。
“我这会去吩咐暗卫。”
晏青扶将信件搁在烛台前燃尽,装信的信封却在被她拿起的时候掉落出来一个东西。
她心下略有疑惑,捡起那薄薄的纸张打开。
上面只写了寥寥数语,字迹苍劲有力。
“至今已离京半月,问候八王爷与青相,在西域安否?”
这字迹她多少也有些熟悉,是陆行留的信。
晏青扶捏着信笺的手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信笺留在最下面,想来是陆行自己塞进去的,也并非强求他们一定看到。
她敛了眉眼,正要将信笺收拾好,门边掠过一角白衣,容祁吩咐完事情已走了进来。
见得她手中拿着书信,容祁看了看信封,问她。
“还有信?”
晏青扶思绪被打断,也未瞒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出来给他。
容祁看过,轻轻哼了一声。
“倒是会见缝插针。”
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寥寥一句话里,问候他是假的,问他身边的人才是真的。
容祁心中开始想着是不是近些天京中太风平浪静,让这位万人之上的丞相才能得了闲来问这些。
看来是得问问沈修了,多给陆行安排些公事去忙。
心中虽如是想着,晚间回信的时候,容祁吩咐完京中下一步的布局之后,犹豫片刻,仍是落墨在最后写了一句话。
“有劳陆相关怀本王与青青,西域一切安好,及本王将京中事宜处理妥当,自会与青青一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