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正是夏日的时候,竟然已经那么早了吗?
晏青扶捏着信封,心中生出阵阵怀疑,又觉得有些荒谬。
长孙府竟然在三个月前,就和容瑾已经有了联系?
所以得了容瑾的指令,才硬要和江家联姻,为此强迫自家女儿答应不择手段?
这番推敲一出,容祁与她对视一眼,都安静下来。
那容瑾图谋江家什么?
泼天的财富?
大昭国库并不算空虚。
“是江岸城外商贸来往的官卡。”
容祁缓声说道。
短短一句话,顿时让人心头一震。
这商贸官卡于整个江岸城和上京城来说,都是极重要的命脉。
容瑾竟然想到了这么远,想从这下手?
长孙昔留下的这一纸书信对他们来说是极有用的,晏青扶将书信合好,问容祁道。
“若是如此,你打算如何?”
如今皇帝的行事越发让人琢磨不透,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江家如今被处置,想必他很快会有下一步行动。”
容瑾若当真筹谋了这三个月,想将江家收之手底,必定不会因为江家被处置而轻易放弃。
他就暂且等一等,看看这小侄儿,下一步要走什么棋。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容瑾并未在江家被处置的第二日就有所行动,容祁也耐心等着,朝堂之上表面一片平和,内地里却已经是波涛汹涌。
直到三日后
还未等来容瑾走江家的下一步棋,宫中便已经先传来了另一道消息。
“今日早朝后,德妃娘娘带了人往乾清宫,称沅淑妃在闺中之时,曾与人无媒苟合,此时皇上与太后俱在乾清宫,处置此事。”
*
乾清宫内
太后与容瑾坐在最上端,屋内随侍的宫女太监早已经下去,颜芷音和德妃站在中间,德妃身侧跟了个婢女打扮的人,正与颜芷音对峙。
说是对峙也不尽然,颜芷音自见到这人的第一眼起,便掩不住心头才起的翻涌。
这哪是什么姜筝的贴身婢女,这分明就是姜筝。
虽然面容上被狰狞的刀口划开,已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可颜芷音自小和姜筝接触无数次,不可能连她的样子都认不出。
姜家不是满门获罪早就判了抄斩吗?姜筝是怎么活下来的?
颜芷音眼神变了又变,终究没在大殿里露出端倪。
来之前她尚且想着,若是婢女,未必全然清楚他们之间的事,还能想办法蒙混一二。
可她想了许多应对的措施,终究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姜筝自己。
此时姜筝看着面色镇定的颜芷音,眼中神色越发怨毒。
姜溯和姜家满门获罪惨死,她偷天换日逃了出来也是一路颠沛流离,整日惶恐着躲躲藏藏,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凭什么颜芷音能在宫中活的顺风顺水,还一路高升成了正二品的妃?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就全然随着姜家人的死而掩盖的严严实实?
她偏不要颜芷音如意,她就算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要让颜芷音下地狱去陪姜溯!
大殿里人心思各异,又等了片刻,容瑾开口又问。
“再将你方才说的话,完完整整说一遍。”
姜筝跪在地上,闻言冷笑了一声,抬手指着颜芷音道。
“奴婢要告发,沅淑妃曾在闺中做小姐的时候,与姜氏公子姜溯曾有勾结,二人私下许定终身,郎情妾意,耳鬓厮磨。”
容瑾听了这话,眼中神色似变了变,但终究未露出什么端倪,只看着颜芷音问。
“你怎么说?”
“臣妾没有。”
颜芷音面色隐隐发白,却挺直了身子站稳。
“臣妾不知道德妃是从哪寻了这个乡野丫头来冒充表姐身边的婢女,但她所言俱是无稽之谈。”
她语气沉稳,一句话说完,容瑾仍静静看着她,分辨不出喜怒。
“再说。”
“臣妾外祖母曾是姜家庶女,臣妾与姜家也算有血缘亲近关系的,怎么会如同她所言,与自己……表兄有这样的关系。
不知你是哪来的人,蒙骗了德妃不说,竟然想颠倒黑白,连皇上和本宫也一起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