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惠安公主就足够了。
这是她留的后手。
晏青扶附耳对容祁耳语了几句,容祁接过信,悄无声息地离开树边。
“嗖——”的一声,破空声顺着传来,惠安公主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旁的树上多了一把匕首,钉了一封薄薄的书信。
她咬住唇,没敢去拿,反倒警惕地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喊。
“谁在装神弄鬼?”
小院安静了片刻,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粗粝的声音。
“主上不再来了,这封信是主上承诺过给你的解局之法,你且按这上面的去做就是,主上会为你善后。”
冷不丁的声音让惠安公主皱眉,她心中顿时起疑,往前走了两步刚要推开门出去。
一阵劲风却从墙头上扫过来,逼着她后退了两步。
“不必出来相见,我也不会见你。”
惠安公主听了这嚣张的声音,顿时发作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见主上。”
“少拿你的公主脾气摆在我面前,别忘了如果不是主上,你如今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公主,圆你的造反梦?”
对面毫不客气地冷笑。
“我凭什么相信这是主上的信?”
主上虽不常和她相见,但既然传信让她来了西郊,也没有折腾这一番却不见面的道理。
“你可以不信,但如今京中流言如此,江岸城兵力尽失,你拖着这幅残败的身子,还能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辛辣的话让惠安公主脸上一疼,她咬了咬牙,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对面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慢条斯理地说。
“记住,这是主上最后一次给你善后了。”
最后一次!
惠安公主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方才的冲突,急急地喊。
“大人,主上如何说?”
喊出的话落在院子里,没人应声,惠安公主又喊了两声,依旧听不见回应。
她这才大着胆子往外去推门。
才走了两步,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将匕首取下来,将那封书信如获珍宝地藏在衣袖里,才又转头走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早已经不见了人。
惠安公主捏了捏手中的信,又等了片刻,顺着小路回了马车。
她走后,晏青扶顺着树后走出来,容祁从墙沿上飞身下来,走到她身旁。
“这样可行?”
“当然可行。”
晏青扶稍稍勾唇一笑。
变个声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知道惠安公主不会轻易相信来路不明的信,她索性换了个声与惠安公主演一场戏,最后在惠安公主犹豫不决的时候添一把火。
惠安公主对这位“贵人”显然很是相信,何况如今她走投无路,一句“最后一次”就足够压垮她所有的猜疑。
背后的人既然没来,那多半是要放弃她了,这封信带回去,只要惠安公主按着上面的去做,就会自己走进这个局里。
晏青扶敛了心头的思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与容祁一同离开。
二人一走,废弃的小院安静了片刻,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
二人俱是一身黑衣,身形隐在暗色里若隐若现。
“主上。”
暗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可要我去提点一下……”
暗卫话没说完,前面的人扬了扬手,止住他后半句。
那就是不必了。
暗卫心中了然,顿时住了嘴。
“这么蠢笨的人,在晏青扶手里走不过一招,救了也无用。”
低沉的声音落在院子里,无端让人察觉出几分阴冷。
“只是可惜了,我费心思设了这么一场局,最后还是被这个蠢货毁了。”
暗卫低着头,不敢搭话。
不过他显然也只是自言自语而已,话说完,他又眯着眼盯着晏青扶离开的背影。
“果然是颜家女,大名鼎鼎的……青相。”
若非自己亲自出手,只怕惠安公主回来的第一日,就要被发觉端倪输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