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
“无需在本王面前说这些谎话。”
容祁打断他的话,坐回座椅上拨了拨茶盖,等着他继续说。
御书房内沉默了许久,容瑾才说道。
“侄儿确有此意。”
容瑾是觉得宫里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人,放走的还是西域的巫师。
所以容祁说皇宫有内应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容祁猜错了方向。
虽说容祁的确料事如神,但这猜测毫无凭证,也没有头绪,容瑾自然不相信。
“皇宫的禁卫军是多少时间换一次班?”
安静凝重的氛围中,容祁突然抬头问他。
“回皇叔,是两个时辰。”
容瑾略一思索,便回道。
这样说着,容瑾心中还有疑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些。
“既然你知道是两个时辰,三日前晚间戌时二刻,为何提前了一刻钟换班,换班的偏偏是本来早就该歇下的禁卫军副统领,这些东西,皇帝难道就不觉得有蹊跷?”
啪嗒一声,茶盖落回去,容祁扬着眉,一声反问落在屋内。
容瑾顿时怔愣,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容祁的意思。
原本还不到换班的时候,禁卫军却提前换了班,早该歇着的副统领偏生那个时候亲自带人去换班守天牢,而那日晚间,巫师就被人掉包送走了。
而且能藏着整整三日没人发现,若说这其中没有内人勾结和授意,自然也是不可能。
副统领,竟然在骗他!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容瑾只觉得半刻钟前信誓旦旦反问容祁的样子仿佛是个笑话,他脸上火辣辣的,压着心头的怒意,仍恭敬地对容祁拱手。
“是,皇叔,侄儿省得。”
“去处理吧,希望这次,皇帝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容祁颔首,紧接着站起身,意味不明地落下一句。
容瑾一听这句话,顿时心头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他当然察觉得到这些时日里,容祁有意无意地将朝中大权都交付到他手里。
他是有意要做出一番成就的,不然这些天也不会夙兴夜寐,勤勤恳恳地在御书房和衣而卧。
一方面想早点理清楚朝政的事,另一方面,当然也想让容祁看清楚,自己这个“傀儡”皇帝,也并非一无是处。
可没料想自作聪明过了头,弄巧成拙,倒是先在容祁面前丢了脸面。
“是,皇叔。”
容瑾回过神,赶忙应声。
而这番容祁刚出御书房,抬步拾级而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往另一边去。
“哎,王爷?”
御前总管送他出宫,见他忽然转头换了方向,疑惑地追上去喊。
“出宫的路……”
“回去告诉皇帝,御书房的太医,借与本王用一用。”
容祁瞥了他一眼,吩咐道。
御前总管忙点头哈腰地应着。
“奴才这就去,只是不知王爷,想要哪一位太医入王府伺候?”
“太医院所有太医。”
他这句话说出来,御前总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抬头看着容祁。
“还不去办?”
察觉到他的眼神,容祁蹙了蹙眉,又道。
御前总管被这如刀子一样的神色看的顿时一激灵,应了声就转头往御书房跑。
而这边容祁走后,容瑾就马不停蹄地喊来了禁卫军副统领。
起初他套话的时候,副统领倒是咬死了没人过去,装傻充愣地骗着容瑾,直到容瑾忍无可忍地发了一通脾气,将三日前夜间换班的蹊跷说了出来,他才吞吞吐吐地,没再坚持说没有人过去。
一见他这幅样子,容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大怒,逼问副统领是替何人隐瞒。
可副统领怕归怕,却不肯说是得了谁的命令才对着容瑾撒谎。
天威之下岂能容人挑战王法和君命?容瑾当下命人捉了禁卫军副统领入天牢一边严刑逼供,一边设了局等人来救副统领。
可直等了这么两日,也不见人入局,副统领日日受刑却不供出幕后主使,宫里宫外也看不见半点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