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扶闪身避开,又听见她道。
“人呢,都死了吗,把她给我扔出去——”
“不劳您费心了。”
身后一只大手过来,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离这满地的碎片里。
淡冷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容祁走到身前,将她拉了拉护到身后,看向太妃。
“你来做什么?”
太妃见了他,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若无事,我自然也不愿意多见太妃一面。”
上次送太妃来此,离开的时候他便说过,已然是最后一次叫她母妃了。
太妃听了他的称呼,眼尾似乎颤了颤,很快又站直了身子,扶着身后的桌案。
“但太妃将她带过来,又多加为难,事情牵连到王府,和我自己的人,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容祁看着太妃,问道。
“不知太妃,为何今日要叫她来此?”
他对太妃清楚得很,若是无事,她只怕半辈子都会住在这里不沾染一点外面的事。
太妃对他厌恶,对与他有关的事更是不会关心,但除了他,也断不会为难别人。
为何今天竟然叫了晏青扶过来?
容祁下意识地觉得有蹊跷,便直言相问。
太妃听了他的话,动了动唇,紧接着哼了一声。
“无事便不能叫她过来?你别忘了,你明面上的母妃是我,她日后嫁进王府也要叫我一声母妃。”
“仅仅是因为这?”
容祁看着她状若镇定的神色,淡声问道。
“怎么,这样不行?”
太妃摆明了要认死这个理由,说完这一句话,便转身坐回自己的软榻上,不再开口。
容祁心知问不出什么了,便稍稍俯身,随后转头攥住晏青扶的手腕,一路离开了院子。
“以后她若再着人找你,不必过来。”
容祁是在从皇宫回去的路上恰好碰见了车夫,车夫本就得了晏青扶的话,又在长街外碰见了容祁,便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容祁这才赶着过来,恰好碰上太妃摔了瓷瓶。
那凌厉的瓷片飞溅起来,差点溅到晏青扶身上,看的他一阵心惊。
他心中担忧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晏青扶。
听得出他话音的不平静,晏青扶回握住他的手,温声安抚他。
“我今日也是想着只见这一次。”
容祁对太妃感情的矛盾,她心中清楚得很。
容祁想起自己过去的时候,听见晏青扶为他扬声反驳太妃的话,心中一软,稍稍叹了口气,将她抱到怀里。
“无需做这些,青青。”
太妃的想法偏执得很,凭这几句话必然起不了作用。
而他不想晏青扶为他,向别人低头。
“我知道。”
晏青扶明了他的话,轻轻点头。
“但她今日突然找你过来,必然不是一时起意……”
容祁心中仍然想着这事,觉得有蹊跷,转头喊了译岸去查。
而他们走后,太妃也渐渐平静下来。
身旁的贴身婢女着人将地上的杂乱收拾罢,走到太妃身边。
太妃本闭目假寐,听见动静睁开眼。
“去给惠安公主传话吧。”
“是。”
婢女福身应道。
“顺便告诉她,日后这样的事别再寻我帮她了。”
她偏安一隅,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外面的风波是一点也不想牵扯。
婢女闻声,欲言又止。
“那您今日还……”
“最后一次了。”
她扬手止了婢女的话,淡淡道。
“颜家小女和我无冤无仇,我本也无意要为难她。”
冤有头债有主,哪怕是容祁身边的人,她也不想为难无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