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西域人在大昭蠢蠢欲动,甚至敢公然闯进公主府杀人,他未必时时刻刻都能守在晏青扶身边,自然害怕出什么意外。
晏青扶心下思忖片刻,也未多犹豫,跟着点头。
“也好。”
于是这日午后,二人便一同收拾了东西,回了王府。
那日她离开后,容祁整日在宫中,也少回来,王府安静了许多日,偶尔回来的几次,容祁也大多不发一言,下人提心吊胆地伺候,对此也多有猜测。
如今见了她回来,嬷嬷和几个婢女都大为高兴,忙迎了人进小院。
小院和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连走的那一夜摆在桌案上的书都没动位置,恍惚间让晏青扶以为,这半月时间并未过去。
“那夜你离开,在王府外,是不是遇见凤瑜了?”
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打断晏青扶的思绪,她稍稍回想了片刻,点头。
“你怎么知道?”
“你离开没多久,我就看见了书房里的文书,猜想你是看了上面的东西才要走,追着出去……在门外刚好看见凤瑜离开。”
凤瑜平日在东皇行宫深居简出,那日晚间容祁却遇见了她两次。
自然猜得到有古怪。
第一次在皇宫门口遇见,是她为拦住容祁离开的步伐,让他碰巧看见黄奕,追着去了相府,有了晏青扶看到的那一幕。
那第二次……她守在王府外却不进去,只能说明,她早知道晏青扶那夜会走。
“她和虞徵……必然有些联系。”
晏青扶何等通透,他提起的刹那,就跟着想起了这些古怪。
“东皇自从来了之后,明面上安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不断。”
容祁眼中落了几分冷意。
东皇此一行就是为了他们被拿走的那座城池,孰料来了之后还未谈判好,就先被容祁拿了错处,又要走了一座城池。
自然心有不甘。
可再怎么心有不甘……
“凭着凤瑜的脑袋,能想到办法跟虞徵合作?”
她不免起了几分怀疑。
“凤瑜并不胆大。”
容祁亦是摇头。
“此事,她那位兄长,只怕是知道的。”
她兄长凤子痕,是东皇实际的掌权者。
其人隐忍又心思深沉,本就不是个轻易能对付的人。
“但是东皇既然敢出手合作,想必也是知道皇帝遇刺的事。”
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参与其中,也是一回事。
“东皇胆子大,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手在桌案边扣了扣,喊来了译岸。
吩咐几句后,译岸离开,他坐到晏青扶身侧。
“此番东皇让我们着了道,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既然敢与虎谋皮,总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你打算如何?”
晏青扶扬眉问他。
容祁轻笑一声,用手沾了点水痕,落到桌案上。
顺着东边的方向画了一个圈,在晏青扶略有疑惑的目光中,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再拿它两座城怎么样?”
东皇既然最在意这被大昭拿走的城池,那他就打蛇打七寸,再要东皇两座城。
一双桃花眼中蓦然落了几分冷厉,凤瑜算计他和晏青扶的那一日起,就该知道,她和凤子痕选择与西域合作,就得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当然是好。”
晏青扶懒懒地拨了拨茶盖,眼中闪过几分暗芒。
凤瑜是个不长记性的人,小打小闹制不住她,那不如她顺着加把火,让凤瑜也付出点代价。
低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还未来得及放下,容祁忽然说。
“惠安那一日与我说,想见一见你。”
惠安公主?
她略有讶然地问。
“见我做什么?”
虽然知道惠安公主一向是侄子一辈里与容祁关系最好的,可她和惠安只公主府一面之缘,为何……要突然见她?
“好歹日后你也算是她皇婶,就当是去见侄女一面。”
她回来的时候就想着见你,才设了宴席,又将我也请过去,说那日早时就见陆行送你回去,并肩走着好不高兴,无话不谈。”
他刻意咬死了无话不谈四个字,冷笑了一声。
“啧,八皇叔,好大的醋味。”
晏青扶轻笑了一声,故意说道。
容祁瞥过去一眼,知道那夜的事他多少吃醋,晏青扶又极有眼色地止住话。
他去追着虞徵处理事情,陆行倒学会了取巧跟了晏青扶去荆山湖。
这些便不说了,晚间好不容易过去了,还见陆行和陆夫人与晏青扶站在一起说笑。
让他那晚心中好一阵堵。
想到这,容祁咬了咬牙,眯着眸子想。
陆行这样闲着,倒不如改日为他找个好去处,先扔到边境待两个月,也少在在京城整日晃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