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我娘和爹去了云台寺,说是为我祈福,我才找了空子溜出来。”
宁婳支着头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养身子的这几日,可无聊了。”
长孙昔不能过来,晏青扶去的那几次宁夫人大多陪在身边,她也没好意思拉着晏青扶多说。
也算是闷坏了。
晏青扶便在一边听着她说话,时不时应上两句。
只是怎么看着都有些心不在焉。
宁婳自己说了半天,往旁边一瞥,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伸出手往晏青扶面前晃了晃。
晏青扶蓦地回神,“说到哪了?”
“我说长孙小姐,她昨日来的时候说她娘都为她找好夫婿了。”
“哪家的公子?”
“是江阁老家的嫡孙,今年及冠,一向为人所称赞,也饱读诗书,一身的书卷气。
说长孙小姐也见过两面,两方父母交过话,若是再等等合适,只怕就要定下了。”
宁婳说着,语气透出几分欢欣。
“长孙小姐也十六了,和我一般大的年龄,的确该是时候出嫁了。”
她和长孙昔也多少算聊得来的人,自然真心为她高兴。
“反倒是我爹娘,可算一点不急呢。”
她才经了这一场事,虽然后来真相大白,皇家隐去了虞为的事,只说姜家挟持了她,可到底在这京中上流圈子也算有了污点,半年前那些来提亲的贵族如今可见不到半点人影。
皇帝没再提让她入宫的事,宁府夫妇心疼她,也想再多留两年。
“不急在一时,好好相看相看。”
晏青扶担心她因为虞为的事伤怀,也不好把虞为的真正身份说出来,所以宁婳直到现在还以为,虞为和姜溯走得近,算半个姜家人。
“我今年都过了双十了,不也没急。”
“那还是不一样的。”
宁婳说着摇头,揶揄地看着她。
“我当然是不急,你手边有这么好的姻缘,你自然也不用急。”
全京城都知道她和八王爷走得近,何况有圣旨赐婚摆在那,晏青扶只怕是京城最不发愁婚事的人。
“说什么呢。”
晏青扶一愣,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八字没一撇的事。”
“哪能是没一撇,是就差这一撇了。”
宁婳看的通透,顿时又笑。
“谁看不出来八王爷对你的好,那偏心和特别可是全京城都羡慕不来的。”
晏青扶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边的茶盏,眨了眨眼。
“宁婳……”
“那边的人瞧着好熟悉,八王府什么时候也接待贵女来了?”
宁婳惊讶的声音打断了晏青扶的话,她顺着宁婳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管家迎着一个人走过来。
隔得远,她人尚且走在游廊处,但晏青扶坐的地方好,便将人看了个全部。
瑶池牡丹的宫装,一身红色映在身上显得漂亮又惹眼,偏头映出的侧脸也的确称得上倾国倾城,她一边温柔地说着话,步步生莲地往前走。
姿态极好,人瞧着也有礼。
“长夏……”
她刚要喊人问,就听见管家喊了一声。
“瑜郡主,您这边请,前厅在这边。”
瑜郡主。
东皇郡主凤瑜。
这一刹那,晏青扶心中便又浮起几分不舒服,似乎酸涩的厉害,也有些道不明的情愫。
王府一向少接客,来的也大多是官员。
前脚容祁刚为东皇的事忙了一日,后脚这郡主就堂而皇之地来了王府。
素白的指尖稍稍动了动,宁婳也恰在此时奇怪地收回眼。
“哪来的人,排面这么大。”
晏青扶低着眼,话到嘴边又犹豫,但终究还是轻声说出口。
“婳儿。”
“嗯?”
宁婳偏头看她,就见夕阳垂落,暮色在即,余晖映在她身上,眉眼处也似有几分认真,和一些踌躇,最终又珍而重之地说。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所以见着他在,自己也高兴,知道他受伤,也跟着担忧,他为了旁人的事忙碌,还由着跟他传关系传的沸沸扬扬的人进了王府,她心里也涩着,也不舒服,甚至于有些醋意。
这些情绪她往常并不常有,少有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为了一个人。
喜怒哀乐,嗔痴爱恨。
所以她想,她大抵喜欢上了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