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准的那个人,和他一样,为大昭的江山,为百姓的和乐,她不会有心于大昭的江山,也不会危及什么。
“如果真有呢?”
她却像是固执一样,执意又问了一句。
“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容祁却偏头也看向她,一双浅淡的眸子里,浅浅映出她的容色。
那双眼是站在高楼上,俯瞰掌控整个大昭的存在,如今低头看着她时,眼中便只余下一抹紫色。
“什么?”
她一时看着竟移不开眼,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谁说她会危及,那便杀了谁。”
他有能力将自己的女人保好,也断然不会有出现这种情况的机会。
而这谋算之下,若有人流言蜚语,谁说的,那便杀了谁。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偏带着天生这人身上独有的矜傲和掌控力。
莫名的……便容易让人相信。
“王府今日没有外人,日后也不会有,八王府只会有一位嫡妃,所以青相的任何假设都不会成立。”
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去看她。
“我和皇帝,和虞为都不一样,青相此后,无需再拿这些猜测放在我身上。”
有一瞬间,晏青扶甚至觉得容祁参透了她心里的想法,知道她为何问这些话,知道她在借着什么,去问一些她心中藏着的事。
她难得有些慌乱地抬起头,便对上容祁弯着腰看过来的视线。
他站着,她坐着。
这人身上一如既往的压迫感在此刻更展现的淋漓尽致,窗外七月的夏日顺着窗棂洒进来,她一时竟觉得这阳光刺眼。
但阳光洒在他身上时,晏青扶便又觉得正好。
这人站在山岚之巅,是天生大昭的宠儿。
受尽了神明的馈赠。
任何好的修饰词放在他身上,晏青扶都不会觉得过分。
因为他是容祁。
他立在十丈软红之上,懂世间的疾苦却又不过分悲悯,知天下的腌臜却又不同流合污。
于是只恰到好处地,像一个过客一般,漫不经心地去给予,施舍。
他手握着生杀大权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做的每一个决策都为着大昭,却偏生又在她以为这人悲悯众生时,告诉她说。
“谁说她会危及,那便杀了谁。”
下巴被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抬起,容祁望进她眼底问。
“晏青扶,怎么比五年前更喜欢愣神?”
她便又回过神,借着这力道也看着他。
但不说话。
时间在这刹那静止,直到下颌处的力道加重,她才轻声说。
“没有,没想什么。”
上好的天云锦衣袖被她微微攥出些褶皱,紧接着容祁轻笑一声,收回手。
屋内便又安静下来,看着容祁走到了桌案前,她低下头,去随意抓了一本书,细白的手指略乱地翻开了书页,便不曾再抬头看容祁。
“那一年,你是参科举入仕吗?”
容祁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开口,才发觉因为方才紧绷了太久的缘故,连嗓音都有些哑。
“是。”
她自小跟着养父母并不算吃苦,爹娘对她很是宠爱,能教她的,该教她的,都一一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