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未瞒她,轻轻点了头。
“待此事了,兴许我就不在京城了。”
“若不去京城,去哪?”
“从前困在京城太久,倒忘了边境的好风光,也总该回去看看。”
“青相是边境人?”
“我养父母出身回城。”晏青扶颔首。
“京都不好吗?”
“是好,但又没那么好,没有我留恋的东西。”
回城尚且有她年少的记忆,京都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才是一无所有。
方才说过的话终究是玩笑,容祁知道,她亦知道。
她从前跟在黄信身边,从幕僚到女相,原也不是有什么抱负胸襟,只是想在大昭寻一处立足之地。
若从头再来未免太苦,她尝过苦的滋味,如今更不愿意再走一遍。
黄奕事了,她也算了了在京城最后一桩心事,该停下来,回头去看看之前的那些人,那些事。
“没有留恋的东西,那也没有留恋的人吗?”
听见容祁问这句话,晏青扶眨了眨眼,晃着手中的杯盏,半晌未答,却说了另一句话。
“但边境更有。”
“但本王觉得,也许青相日后会改变主意。”
“王爷这话从何而来?”
容祁说的太笃定,一时竟让晏青扶也好奇。
“青相自己不是说了,今日决定的事情,明日也不一定还这样想。”
听见容祁用自己说过的话回她,晏青扶勾了勾唇。
“也许旁的事是,但这件不是。”
所有不确定的事情都源自变故,她在京都的一切都尘埃落定,没有变故,她怎么可能还会轻易改变主意?
“本王觉得会,不如青相和本王赌一赌?”
“赌什么?”
晏青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本王赌三个月的时间,就算黄奕事了,青相也不会离开京城。”
容祁似乎一直在等她这句话一样,缓缓放下了杯盏,抬眸与她对视。
他眼中的确信和笃定太灼热,那一分专注和自信像是能烫到人一样,逼得晏青扶下意识别开眼。
不知为何,她有一瞬间竟然真的觉得容祁也许会赢。
也许她到时候会有别的牵挂,有别的变故,有别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