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爷可觉得,这地方官也有些不对劲。”
陆行是一品官员,一旦出事,朝廷指定要问责,而问责的第一人,肯定是这个知州。
但这知州不仅不急着往京城递消息,也不派人去找陆行,行为举止的确奇怪。
“这整个江岸城都不知道到底有多糟粕,想来是陆行查到了东西,动到了他们的根基,才有人坐不住了。”
连从巡抚贬下来的知州都这么欺上瞒下,可想而知底下的官员必然跟贺知州奉行一样的理。
容祁心下怒气未平,又忽然想起晏青扶此行跟着来的理由。
“青相是在当时,就注意到江岸城的不对劲了吗?”
“嗯,当时经手过一个案子,本来想等南境水患一事了了,再上书皇上彻查此事。”
晏青扶并未隐瞒,轻描淡写地概括。
南境水患……
容祁眼睑一沉,心中忽然生出些奇妙的感觉。
他和前世的晏青扶,针锋相对,站着不同的立场,又你来我往地试探。
他没觉得这位和黄信来往密切的青相是好人,自然也来没站在好的角度看过她,于是只一心找着她的错处和马脚。
可两年时间,错处没找到,他心里的天平却渐渐倾斜,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不是欣赏,不是心软。
是厌恶她,不喜她,却偏生忍不住靠近她,了解她。
直至她死后重生回来,更是一时冲动去皇宫下了圣旨。
他劝着自己,是想试探她,他想看这个女相会不会露出马脚,她有没有别的阴谋。
可每每清醒时分,他亦知道,试探她的方法千百种,他偏偏选择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是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和心思就不单纯。
后来经了黄奕的事情,他隐约也猜得到当时的内幕并不像他表面看到的,这位女相,兴许也并非他以为的那样。
自私,虚伪,奸佞,助纣为虐。
尤其是今天,在她说出江岸的事是她早就知道并且打算查探清楚的时候,更觉得有些复杂。
“王爷在想什么?”
两人一同走进主屋,晏青扶注意到容祁的失神,开口问道。
“没有,没什么。”
容祁摇头,似无意间躲过她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