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的手指不急不缓地扣了几下:
“顾刺史纵然知道了,也无权罢免李琼。先搜集证据,不要打草惊蛇。朝廷的巡按御史已经到了岭南,等巡察到了浔州,再掀李琼的底。”
烛光里,郝仁气质温润内敛,下颌却被阴影勾勒得锋利如刀。
秦老头看了郝仁一会儿,两眼眯成一道缝。
他捉摸不透郝仁,也不知道郝仁的身世,只知他以前是长安富贵人家的子弟,家中遭难流放到这穷乡僻壤,同他们一起做了山匪。
一开始他们瞧不起这个文绉绉的人,但后来发现这人心思绕得多,谁都比不过。
“我今晚走一趟别鹤山庄。”秦老头拿起腰间的酒馕,抿了一口酒,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郝仁吹灭了灯,但没有入睡。
他去厨房烧一锅热水,等瑛娘晚上回来用。
而身形矫健的伍瑛娘此刻正趴在李长史府中的房顶上。
她今晚夜探李府,来找李琼的把柄。
伍瑛娘见偏院的灯还亮着,轻手轻脚地取开瓦片,从缝隙处看屋内景象。
凤姨娘正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
“我的韶儿真是命苦,投在我这个不争气的娘胎里做庶出也就罢了,终归是老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