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聂修齐开口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陛下要真是想讨好皇后的话,直接将后宫诸位嫔妃都打入冷宫之中,只陪着皇后一人就成了。”
平心而论,这着实算不得好主意,偏偏姜其琛还真信了聂修齐的说辞,将美人、才人都给打入冷宫,虽说未曾亏待她们,但冷宫的日子着实算不得好过。
对于姜其琛的举动,公西玉暖身为皇后,自然有所耳闻,她心头十分忧虑,生怕自己也步了那些女子的后尘,若是公西家出了废后的话,父亲定然会沦为旁人的笑柄,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心中转过此番思量,公西玉暖便去了御书房中,求见元德帝。
一听得皇后呆在门外,姜其琛心中自是有些欣喜,他以为自己将妃嫔打入冷宫,玉暖定然会极为高兴,谁知将美人儿请了进来之后,公西玉暖的话着实算不得中听。
“陛下,若是您不喜欢陈美人刘才人她们,那不如再行采选秀女,总能寻着可人儿。”
姜其琛面色冷了冷,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他就算将事情明明白白的摊开在公西玉暖面前,这女子也不会相信。
暗自低叹一声,姜其琛摇头道:
“采选秀女着实是劳民伤财之举,如今咱们二人已经有了嫡子,也无需太过费心了。”
公西玉暖抿了抿唇,接话道:
“可是…...”
“没有可是,若是母后为难你,朕自会亲自去寿康宫中与母后解释。”
闻声,公西玉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略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姜其琛的眸子,她心中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才挤出一丝笑来:
“陛下,那臣妾便先回甘露殿了。”话落,公西玉暖看也没看姜其琛半眼,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御书房中,等回到甘露殿寝殿之中,女子坐在床榻之上,手指不自觉的拨弄着琴弦。
她也并非蠢钝之人,对于姜其琛此举的用意,自然是起了疑心,不过她再是怀疑,也不敢开口发问,如今的日子甚是平稳,公西玉暖不想做出改变。
不过公西玉暖不愿改变,姜其琛却有些心急,日日宿在甘露殿中,即便公西玉暖来了月事,身子不爽利,姜其琛也只是挪到偏殿之中,从未打算离开甘露殿。
面对帝王一日比一日更为炙热的眸光,公西玉暖也有些招架不住,她只希望安安生生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莫要给家中添了麻烦,但如今若是帝王动了情,该如何是好?
色衰而爱弛,公西玉暖知晓自己容貌生得好,也胜在年轻,但她终有一日会不复现在的美貌,那时元德帝坐拥江山,想必也会充盈后宫。
一旦动了心,恐怕再难收场。
之于公西玉暖的顾虑,姜其琛并不清楚,只是派人在宫外寻着了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往甘露殿中送去,只为博美人一笑。
这份心思,对于姜其琛而言,着实是有些不易了。
公西玉暖也清楚此点,态度越发软化起来,好在她生出了嫡子,这孩子着实聪慧的紧,刚满周岁就能背诵诗词,姜其琛也有意封承儿为太子。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程太后早就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心思,也清楚皇后的顾虑,不过夫妻间的事情她不好插手,所以便一直观望着。
偏偏姜其琛着实是个木楞的,除了日日往甘露殿中送些小玩意之外,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敢吐口,皇后又怎能确定?这日程太后将元德帝给唤入寿康宫中,好生提点了一番,姜其琛好似醍醐灌顶,登时便明白了母后的意思,昂首阔步地回到了御书房。
落笔成书,姜其琛这日写出了不少情诗,派人往甘露殿中送去,亲自交到皇后手中。
一开始公西玉暖还不清楚这是什么物件儿,等到拆开信后,瞧见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公西玉暖面颊酡红,着实未曾想到姜其琛竟然会写出这样的诗词来,若是被人瞧见的话,他身为帝王的威严恐怕就要扫地了。
还未等公西玉暖反应过来,就望见姜其琛踏入寝殿之中,如今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夫妻二人再次相见,当真是有些局促。
姜其琛故作淡然,眸光扫过公西玉暖手中薄薄的宣纸,脊背挺得更直,走到公西玉暖身前,哑声问:“皇后可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公西玉暖咬了咬唇,也不敢看面前的男人,只是含糊不清地道:
“臣妾、臣妾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姜其琛着实算不得满意,他一把钳住公西玉暖纤细的皓腕,恨声道:
“难道皇后对朕无意?”
公西玉暖想要点头,但是望着手中的宣纸,又有些不忍,淡淡摇头,才开口道:
“陛下,您身为帝王,也清楚天家夫妻并无真情,能做到相敬如宾已经算是不错了。”
姜其琛抬手按住公西玉暖的唇瓣,低声说:
“纵使举案齐眉,但朕还是意难平,玉暖,你莫怕,如今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位皇后,总该试一试的。”
姜其琛的声音略有些发颤,手腕也过分炙热,这热度好似会传染一般,让公西玉暖脑海中也有些混沌,最后面色涨红,十分羞窘的略微颔首。
正如姜其琛所言,无论结果如何,既然动了情,总该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