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后出口的言辞依旧十分为何,但大长公主却从她话中听出了一股子寒意,让她身子不由微微颤抖着,牙关紧咬,手指死死搅动着锦帕,几乎要将锦帕抠出来一个窟窿。
眼见着大长公主被程太后吓得哑口无言,严灼华也不由有些急了,如今她早已并非完璧之身,若是不能嫁给聂修齐的话,难不成真要与聂修宜那等纨绔子弟搅合在一处?她明明是身份矜贵的郡主,为何连林凝眉这个下贱的奴才秧子都比不过?上天为何如此不公?
想到自己受到的苦楚,以及当日聂修齐冷情冷血的模样,严灼华心口便升起几分痛楚。
水雾沾湿了眼睫,严灼华扑通一声跪倒在程太后面前,哀戚地道:
“太后娘娘,求求您可怜可怜灼华吧!若是不能嫁给聂将军的话,灼华宁愿去死!也好过如此污秽地活在世上!”
林凝眉将严灼华的做派尽数收入眼底,她倒是未曾想到这位灼华郡主竟然会用性命来要挟程太后,若是严灼华真寻死觅活的话,在这个关口恐怕也有些不妙。
抿了抿唇,林凝眉心中对严灼华更添几分厌恶,见着程太后没有开口的意思,林凝眉掀了掀唇,讥讽道:“灼华郡主,平心而论,臣妇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儿,还从未见过像灼华郡主一般大胆的闺秀呢!
先是将身上的衣裳扒光,像男人自荐枕席,随后又以死相逼,想要嫁给有妇之夫,难道严家就是这样的教养?想要把这样无耻的残花败柳塞进聂家之中?”
林凝眉这一番话,字字如刀,将严灼华割得体无完肤,偏偏林凝眉的话没有半句虚言,饶是她想要反驳,都没有底气,只能涨红了脸,胸膛起伏地仿佛破旧的风箱一般,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你!你好大的胆子!”
大长公主双目赤红,一边怒骂着一边冲到的林凝眉面前,扬手欲打,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
发觉母亲要甩林凝眉耳光,严灼华如水般的杏眸中闪过一丝快意。只可惜大长公主的手还没有碰到林凝眉的面颊,就被后者的小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林凝眉天生就带了一股子怪力,因此事并非什么体面事情,且林凝眉素来低调,天生神力之事除了亲近之人外,旁人自然是并不知晓的。
且大长公主本就是徐娘半老,身上气力又不如林凝眉,此刻一个趔趄,好悬栽倒在地。
见着大长公主吃了暗亏,严灼华惊呼一声,冲着程太后开口道:
“太后娘娘,母亲无论如何也是咱们大虞朝的公主殿下,怎能被一个贱人给如此折辱?您身为太后,定然得为了公主的颜面做主啊!”
严灼华声泪俱下的一番哭诉不仅没有得到程太后的怜悯,反倒让这位阖宫之中最为尊贵的主子对她升起了极为浓烈的厌烦。
今日这场闹剧的起因便是由于严灼华,若非严灼华觊觎她的女婿,事情怎会发展到此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