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将青萝拖下去!”
这侍卫先前也跟随将军去了玉城,清楚夫人的厉害,也知晓宣府镇的别庄是夫人建起来的,所以一直对林凝眉怀着几分崇敬之意,此刻自然不愿违拗了她的吩咐,登时便拖着青萝的领口,将人往外拉扯着。
姜其琛见着侍卫此番举动,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怒斥道:“郑琦,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听得将军阴瘆瘆的声音,名为郑琦的侍卫身子一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将军夫人开口了。
“将军您有什么火气便冲着妾身发就是,为何非要为难郑侍卫?”
林凝眉凤眸之中燃着火光,晶亮而明艳,她的模样在京中都是头一份儿的,皮肤又白嫩的仿佛刚酿出来的豆腐,柔嫩非常,即便因为刚刚产子的缘故显得有些丰腴,但依旧称得上是难得的美人儿。
名为郑琦的侍卫此刻已经将青萝拖出了书房,还贴心地将雕花木门给紧紧阖上,林凝眉直接站到聂修齐身畔,两手拄在案几上,冷笑着道:
“难道将军是想要纳妾了?所以才对青萝那丫鬟青眼有加?”
聂修齐根本没有什么纳妾的心思,但此刻一听面前这妇人的话,心头更怒,道:
“像你这等不守妇道的女人我连碰都不想碰一下,若是不纳妾的话,那岂不是一直没人伺候了?”
说这话时,聂修齐面上不带一丝笑意,林凝眉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清楚聂修齐没在开玩笑。
面上冷了几分,便连凤眸中都浸满寒霜,林凝眉红唇一抿,道:
“将军想要什么样的妾室?”即便胸臆之中名为嫉妒的兽已经将林凝眉的理智撕咬成了碎片,但她却依旧不愿在聂修齐面前示弱,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自己一直倾慕着的那个男人是不会升起半点儿纳妾蓄婢的心思。
听了林凝眉的话,聂修齐不由有些恼怒,高大的身躯僵硬着,瓮声瓮气的道:
“容貌必不能差,出身也得好些,最好精通琴棋书画,知书达理。”
林凝眉点了点头,抬手将散落的鬓发挽在耳后,笑着道:
“将军此番要求要是有些难了,妾身也寻不到这样的女子,等到将军找着了,妾身一定会挨个赏她们几十板子,之后发卖到花楼之中。”
话落,林凝眉狠狠将案几上摆放着的青玉纸镇给摔在地上,这青玉虽硬,却脆生的很,一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登时便摔得四分五裂。“林凝眉!”
聂修齐大为光火,怎么也没想到这妇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他书房之中胡闹。
林凝眉走到聂修齐身畔,柔若无骨的抬手轻抚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娇笑着道:
“将军怕是忘了,这青玉纸镇是妾身先前买入府中的,以将军您对妾身的厌恶,想必也不愿再将这东西留在身边不是?”
聂修齐恨得直咬牙,偏偏拿面前的女子没有一点办法,毕竟即便林凝眉入宫一事不假,但在明面上还是他的嫡妻,聂修齐还真不能对她出手太重。
“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休了你是不是?”
林凝眉抬手拍了拍坚实的胸膛,笑道:“将军还能有什么不敢的?您现在都将自己的嫡妻忘在脑后了,连儿子都能不认,这等冷心冷血之人,妾身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得见。”一听林凝眉提及儿子,聂修齐面上也不由有些挂不住,他最开始一直怀疑那名为景钰的娃娃是太子的种,但前几日曾经在易远堂中见过景钰一次,那小子与他如出一辙的五官是做不了假的,定然是自己的血脉。
想到此处,聂修齐心中也有些疑惑,以姜其琛对林凝眉的心思,又怎会放任她产下自己的孩子?
见着聂修齐气的额角迸出青筋,林凝眉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郁,更显得人比花娇。
她歪了歪头,故作不解道:“将军为何动怒?妾身所言可没有半句虚言,您若是再疑心妾身的清白,便去寻人验上一番,看看景钰到底是不是你的种!”
话落,林凝眉刚想转身离去,脑海中却浮现出白芷秀丽的面庞,她步子顿了顿,轻声开口问道:
“将军,可有陈副将的消息了?”不知为何,从林凝眉红唇中吐露出别的男人的名姓,聂修齐心中便有些不舒坦,他冷了脸色,道:
“怎么?你连陈安都瞧上了?”
林凝眉两手握拳,大抵是被折辱的次数多了,她此刻倒没有之前气的那么厉害,面上恢复云淡风轻,笑道:
“若是妾身看上了陈副将又如何?他勇武非常,出身不差,且生的一表人才,十分俊秀,不止勾动了多少女儿心呢!”
“林凝眉!”
聂修齐觉得自己快要被面前的妇人给气昏头了,他抬手狠狠攥住女子的手腕,恨得咬牙切齿。
林凝眉被聂修齐捏的手腕生疼,不由叠了叠眉,面上的笑意丝毫未曾收敛,道:
“将军有事?”聂修齐深吸一口气,向来黝黑的面庞隐隐有些发紫,显然是气的紧了。
“若是将军无事的话,还请您告知妾身,可有陈副将的消息了?”
“有!”
“真的?”林凝眉眉眼处露出明显的喜色,显然是高兴非常,毕竟白芷现在已经为陈安产下了双生子,若是两个孩子没有父亲的话,日子到底也有些难过,眼下既然陈安有了消息,当真是极好的。
聂修齐鹰眸之中划过一丝鄙夷,冷冷道:“你莫要肖想些别的了,陈安的性命的确无碍,也平安回到京中,不过他现在正在准备婚事,你这妇人可莫要搅扰了他!”
听着这话,林凝眉面色一变,问:
“陈副将要成婚了?新妇是哪家的姑娘?”
按理而言,陈安回京都已经都一月功夫了,怎的还未曾来到骠骑大将军府中提亲,难道她真的看走了眼,陈安也是个负心薄幸之辈?
“陈安娶得是哪家姑娘怕是与林氏你无甚关系吧?一个妇人这般细致的探听男子的消息,你到底知不知廉耻二字该如何写?”
林凝眉觉得自己的面皮是越发厚了,都能与城墙做比,此刻听得聂修齐的讥讽,只是不痛不痒地皱了皱眉,说道:
“将军都准备纳妾了,妾身寻个下家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