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美人榻这家青楼在整个京城都是极有名的,所以今日白芷扮成男儿身之后,身上穿着锦缎裁剪的外衫,腰间挂着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佩,手中拿着折扇,虽说身量并不很高,但瞧着却好像南地来的公子哥儿一般。
阖上折扇,白芷将欲踏入美人榻的门槛之时,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皱了皱眉,意外地发现站在她身旁的竟然是分外高大的陈安。
白芷面色一冷,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回京了?不是守在玉城吗?”
陈安面色也不好看,一想到白芷要进到青楼楚馆之中,便恨得牙根痒痒,说:“我待在玉城你就能胡作非为了是不是?若不是先前在街上见着你了,恐怕你还得胡闹下去!”
白芷本身武功不差,直接撞了一下陈安的肋下,在后者吃痛之际便进到了厅堂之中,瞧见迎面而来的姑娘们,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面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出来陪我?不是说有个叫如烟的是花魁吗?就要她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见着白芷出手如此阔绰,心下又有些为难,赔笑道:“如烟早便被王公子给包下了,我们楼中旁的姑娘亦是天香国色,公子莫不如换一个?”
白芷可并非什么好性儿,推搡了老鸨一把,道:“就要如烟,否则爷今个儿便拆了你们美人榻!爷的兄长在锦衣卫中可是千户,你们可莫要太过放肆了!”
甭管王瑾行是不是左相公子,但就算是左相亲临美人榻,恐怕也及不上锦衣卫的恶名,一旦被锦衣卫抓入到诏狱之中,恐怕这条性命便保不住了。
老鸨面色苍白,颊边上的脂粉噗噗地往下掉,声音发颤,将白芷迎上二楼,道:
“公子莫要心急,奴家马上便去将如烟给叫来。”
就在老鸨退出雕花木门之时,陈安倒也跟着挤了进去,一把将门给关上,一手按在不住抽疼的肋条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白芷涂了药粉显得黝黑的面颊上,一字一顿地问:“你家主子究竟又想出什么糟心主意?这青楼楚馆哪里是你能来的地方?”
白芷冷哼一声,以往她身为死士之时,来到青楼楚馆的次数恐怕比陈安都要多上不少,还是将门子弟,一瞧便是个雏儿。
心下忍不住发笑,但白芷面上却未曾表现出半点儿,直接说:
“我们府上的事情与你无关,眼下既然回到了京城,便安安生生地待在家中,就你身上的功夫,也实在是太不济了些!”
陈安黝黑的面皮涨得通红,他行伍出身,武功本身也不差了,只可惜白芷学的杀人的本事,这一点陈安是万万及不上的,所以只能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