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清悦垂眸含笑,眼中满溢温柔。
“御医讲了,这会儿孩子很安稳。再过俩月,妹妹就要生了,随后便是我。到时多留意些,也就差不多了。你在外奔波,风风雨雨的,不知遇到了多少难处。”
“如今回来,我们也帮不上大忙,就给你揉揉肩解解乏。”
或许因为即将成为母亲,汤清悦也话多了起来,琐琐碎碎地聊着日常杂事。
“前几天,宫里的娘娘赐了很多物件。平日皇上那么节俭,听说这些恩赏可是皇上特意关照的。”
“我都收拾得好好的,预备将来给孩子们。上次身子不太舒坦,中山王府得知消息后,在玄武湖连续多日安排了戏曲表演。”
“就是在皇上当年赐的宅院里,派人请我们姐妹过去,听了几天的戏,正巧又是春光好时节,免不了划船游玩一番。”
“但是徐家最近挺低调的,听说一门心思忙着跟贵族搞海运。家中来信说也有参与,但都本本分分,分得清什么该拿什么不该。”
“云南那块近来不太平,土司闹腾得厉害,妹妹的哥哥在那里坐镇,妹妹挂心得很。可国事为重,西平侯回京原是休养,不也照样出征了吗?”
“家乡那边有信来,说迁去那里的亲戚私自定了亲事,找爷爷说情讨个恩典。爷爷呈了奏折,可皇上迟迟没回应,事儿就搁那儿了。我担心拖久了,万一闹出什么,对咱皇族名声不利……”
房内,尽管念叨的虽是些小事,依然让朱允熥感到十分心安。
恍惚间,朱允熥已躺在床上,双眼迷离,最后沉入梦乡。
直到日光从白炽渐转昏黄,床边才传来轻微的响动。
朱允熥慢慢睁开眼帘,转头看向床侧。
汤清悦已蜷伏在旁边的软榻上,裹着毯子睡着了。
沐彤云在一旁倚坐着,手中捏着一本书,静静地翻页,身旁摆着一碟干果小糕,时而阅读,时而食点干果,举目望向屋顶,放松视力。
察觉到朱允熥醒来并注视着自己,沐彤云脸颊立时漾出了笑涡,刚要说话,却被朱允熥轻轻摆手制止,眼神示意旁边睡着的汤清悦。
“轻点儿,别惊扰了她。”
沐彤云缩起脖子,细声细语地说:“我差点忘了……”
朱允熥面上泛起笑意,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