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容呈的嘴唇破了皮出血,红得像冬日里的梅花。
容呈却似不知疼,笑容如扶桑花般绽开,美得惊艳,“你不是说过,即便我怀上了,你也不会留,生下来后裹上草席扔到荒地埋了便是吗?”
这么一提,关鸿风记起自己在诏狱说过的这句话,他捏住容呈下巴,嗤笑道:“记仇的玩意儿,朕后宫那么多妃子,的确不需你一个下贱伎子怀上龙种。”
树叶被夜风吹得作响,从窗内传出来的声音隐没在其中。
寅时初刻,关鸿风离开承欢宫,摔门而去。
容呈的脸埋在软枕里,心想,又要重新上药了。
一连几日,关鸿风都没往承欢宫来。
听闻他在养心殿动了怒,又从承欢殿离开,这几日谁也不见,只埋头批折子。
容呈乐得清净,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每日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或是去御花园瞧瞧鱼。
这日,容呈正在凉亭坐着,身后传来 的声响,回头一看,有两个小宫女正凑在墙角偷懒。
“上次我隔着远远瞧了一眼绍南王,真是英俊潇洒。”小宫女春心荡漾:“听说绍南王还未娶妻,也不知谁有这福分能成为王妃。”
另一名年长的宫女没好气道:“好什么好,你是忘了绍南王做的那些事了?”
小宫女不以为意,娇嗔道:“若是能让绍南王瞧上,就是他不举,我也心甘情愿。”
年长的宫女啐她,“我瞧你是疯魔了。”
二人的谈话声落入容呈耳朵里,他坐在石椅上,听着后头的话若有所思。
过几日绍南王要进宫陪皇上练箭?
容呈随手折下面前娇嫩的花儿,一瓣瓣拔了个干净,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过了几日,绍南王果然进宫来了。
容呈算好了时间,去御膳房要了盘糕点,他身份不同后宫的妃子,宫里的人心照不宣,不出意料的受了冷落。
御膳房里的人都晾着他,只当做没看见。
容呈也不恼,他在门外等了一会,终于等到了御膳房总管回来。
总管在路上就听说了这事,原本打算编个借口打发容呈走,可一听这盘糕点要送给皇上,再想到这乐伎进宫以后独宠一份,保不准要吹枕头风告状,权衡利弊以后,还是将糕点给了他。
容呈从御膳房离开后,端着糕点来了养心殿。
殿外的小太监拦住了他,容呈说:“我来给皇上送糕点。”
小太监说:“龙伎,绍南王正陪皇上在箭亭射箭。”
容呈闻言垂下眼,眼底落下一道阴影,他咬了咬鲜嫩的下唇,失落地说:“可是皇上前几日说想吃栗子糕,我特意给他送来的。”
容呈长相阴柔,原就细腻的声线放软后更是如春水一般,听得人心里发颤。
小太监有些动容,迟疑道:“要不您让杨公公通传一声,也许皇上会愿意见您。”
容呈抬起头,一笑破冰,“谢谢小公公了。”
小太监看得愣愣的,一直到容呈走远了,还浑然不知。
箭亭内,关鸿风坐在宝座上,瞧着绍南王射箭,身姿挺拔,
他的箭术一向极佳,就是先帝在时,也忍不住夸赞。
身旁杨公公上前来,“皇上,龙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