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脸上的狂喜一顿,眼神左右飘了飘,惊疑不定,但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这一点向公公可以放心,往后只要是昭美人吩咐,我李某一定竭尽全力。”先熬过这一关再说。
向雨石闻言笑出了声,斜了李总管一眼,“李总管呀李总管,你瞧瞧,你这样办事,怪不得今儿会跪在这,真是一点余地也不会留。”
“向公公,求您指点!”李总管听着险些又要哭了,这秋阑殿的人,从主子到奴才也太厉害了,他是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李总管放心,我们主子心善,今儿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不会再要你的性命的。”向雨石给他吃了定心丸,“只是希望李总管记得这份情,往后,若有要行方便的时候……”
“总不会叫你太为难的。”向雨石点到即止,伸手搭上李总管的肩头,微微倾身,贴近他的耳朵,“可没有下一次了。”
“是是是……”李总管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一颗心越是七上八下,冷汗连连地点头。
向雨石起身,居高临下道:“这一次,就劳烦李总管多跪一会儿,免得叫别人以为,咱们昭美人好欺负。”
李总管哪敢说不,“只要能叫昭美人消气,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
内殿,窦昭昭起身为他盛汤,恭敬体贴,无可挑剔。
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殿中的气氛空前紧张,空间里,只有碗筷磕碰的轻响,二人缓慢的咀嚼声都清晰可闻。
为陆时至布菜的于力行更是绷着神经,别的嫔妃这样做是无可挑剔,可窦昭昭不同。
生长于寻常农家、匆忙入宫的窦昭昭对规矩不熟悉的,甚至是越矩的。从为陆时至洗手作羹汤,到陪膳的时候,吃到什么好吃的,会不假思索推荐给陆时至……
总之,这位昭美人陪膳时,总是状况百出,叫御前伺候的人应接不暇、提心吊胆。但总能哄的陆时至高兴,虽然皇帝没有说,甚至未必有个笑模样,但近身伺候的人看得出来,陆时至挺受用这份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