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有个人,哀家是不得不发落。”皇太后话锋一转,冷呵道:“窦氏,还不跪下!”
窦昭昭默默攥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细细的钝痛。
心中再不忿,窦昭昭此时能做的也只是恭顺低头,“太后娘娘的指责嫔妾不敢反驳,但嫔妾不知太后娘娘因何发怒?”
“哀家命你抄经七七四十九天为灾民祈福,可你做了什么?”皇太后冷笑一声,目光扫视全场,抬高了声调,“大年三十是什么日子,哀家请了皇帝来慈安宫说话,你竟敢不知羞耻勾引圣上,将哀家的心意、皇家的颜面放在何处?”
“什么!?”皇太后的话好好似一颗重磅炸弹,惊地满殿哗然,看向窦昭昭的目光愈发不善,无数指责和鄙夷如潮水般涌来。
“这也太放肆了。”
“是啊,昭才人此举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又将宫规和风纪放在哪里?”
“昭才人入宫才三个月就这样胆大妄为,往后还得了?”
“还在礼佛呢,住在太后娘娘的佛堂旁,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面的事,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果然是乡野村妇出身,此等下作之事也做的出,怪不得能得宠呢!”
……
议论纷纷之中,一道身影站了起来,“太后娘娘,如此枉顾宫规、狐媚惑主之人,唯有严惩,方可正风气。”
声量不高,却一下压过了窸窣之声。
大家伙的目光都追了过去,窦昭昭也不例外,说话者身着一身绯红色织锦宫装,梳了团云高髻,髻上簪了明艳的橙花,在一众清丽素雅的嫔妃中格外扎眼,只是高调的打扮下,身形略显瘦弱,几乎有些撑不住这身明丽。
窦昭昭对上了女人汹涌着波涛的眼睛,好久才记起,这是流萤轩的章筠,封号“云”,位居四品婕妤。
她是陆时至的通房宫女,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个女人,流萤轩位置偏远,但皇帝总会不时想起,因为云婕妤身子弱,还特许了御医照看,昭显了皇帝对她的记挂。
在窦昭昭的记忆里,云婕妤身子不好,性子独,宫中之事少有掺和。
窦昭昭对她的印象甚至是不错的,在满宫的敌视和恶意之中,云婕妤的这种冷淡,其实是令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