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飞这样说，王康也是轻轻笑了，道：“我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虽然是王安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我并不恨他……如果真要追究下去，我也好，王安也好，不过是可悲的傀儡而已，真正在其中操控着一切的，是那几百年前的因果。”

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一般，王康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迷离之色，呢喃道：“善仙一族与玉皇大帝打入人间的那一刻，这因果就已经种下了。只是恰巧，落实在了我和王安这一代罢了。孟飞，我所说的最根源性的问题，指的就是这个。”

孟飞不傻，虽然王康没有把话彻底给说破，但是他明白了王康的意思，也是有些艰难的说道：“你的意思的是说……如果要解决问题，就要把你们善仙一族……彻底毁灭？”

王康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挂着的那颗散发着微弱灯光，时不时闪烁一下，发出滋滋电流声的白炽灯泡，微微一笑，笑的沧桑而凄凉，道：“毁灭……何有毁灭一说呢，实际上，在我看来，我们善仙一族，当初就不应该来到凡间，那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说罢，王康低垂着眼帘，嘶哑的说道：“我们善仙一族，在仙界犯下了错误之后，就应该被玉皇大帝彻底毁灭才对……如今存活下来，成为了为祸人间的灾难之源，身为仙族后裔……这是何等的耻辱啊。在仙界时，凡人们那一声声虔诚的善仙……如今却成了最大的讽刺了。”

孟飞似乎是有点明白了王康的意思。他之所以一直和自己强调，没有谁对谁错，不要让自己去相信任何人一个人，或许就是因为，他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对这生死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他渴望的，是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关于善仙的一切全部从人间抹消掉。

而王康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何却还会抱着这种想法，而不是和王安一心同体的进行报复，孟飞不得而知。

他唯一能给出的合理的解释，或许就是因为王康如今虽成了一个大魔头，但体内所存在的终究是善灵——那曾在仙界任职时，一心向善的，善仙一族真正的灵魂。

“也就是说……将善仙一族彻底湮灭，这就是你现在唯一的目的？”孟飞问道。

王康摇了摇头，说：“不是目的，是我的天命，身为已经充满罪恶的善仙一族的后裔的，最后的天命。这是我理所应当要做的，这不是因果，也不会再继续延续因果。我们善仙一族的因果，会在这里彻底结束。”

“可是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想了半天，孟飞也没有能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他觉得现在问题已经大到不是可以靠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解决的了，甚至考虑要不要和镇仙局把事情给重头说一遍，让他们帮帮自己。

但是仔细一想，孟飞却还是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镇仙局说的很明确，这一次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把神格给带回去，而关于先秦时期的修士们，他们只是说让自己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