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将至,卢莫负剑走向擂台。
卢莫出身不详,月前才投于华山欧阳湘成门下,隐藏颇深,秦飞这边只知“老莫”,甚至连他的姓都不弄不清。
之前他常帮欧阳世家干些秘密的勾当,且屡屡建功。上次洛南护蛊,他佯装成乞丐,银霓只当他是小角色,并未在意。
秦飞还在等,但时光不等人,广明大师要他速作决定。
最后,秦飞做了决定,没让已提剑等候多时的兆诚替补篮生,而是决定自己比第一场。
场外一片哗然,秦飞的决定显然是“上驷对下驷”,已经不作求胜的打算,只求侥幸,赢一场是一场了。
广明在征求欧阳湘成与弘智大师意见后,同意秦飞比第一场,但得按次序,第二场依序是秦冰、黄琦、银霓、蓝生,若银霓与蓝生不能上场则由秦子达与兆诚替补,不可插序。
为求慎重,广明还是要求秦飞与欧阳湘成在名单备注处画了押。
欧阳湘成也乐得如此,秦飞这边的参赛人中,他对每个人的剑法功力都知根知底。他自认对阵秦飞并无取胜把握,可孙方浩、伏图、贺爽甚至卢莫皆可胜出。
本想照原先对阵的排法,前面已赢了三场甚至四场、自己便不必出手。如今秦飞先出场,即便赢下卢莫,后面四场他也是必败之局。
场外,当所有人几乎都聚集在擂场,杨修却鬼鬼祟祟,独自来到蓝生居所。
当欧阳湘成得知蓝生与银霓不是前两个上场,未免万一,才临时遣他来暗算蓝生。
少林诸僧全在擂台观战,居所放着空城计,除了蓝生与银霓,空无一人。
杨修先走至蓝生房前,于门口见蓝生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会,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确定四下无人。瞅着蓝生,又若有所思地望着银霓的房门,然后他做了决定,快步奔向银霓房间,推门
而入。
可他连银霓的影子还不及见,便觉脖子又痛又痒,如被针扎,然后便倒在门前。
银霓躺在床上蔑笑“饶你奸似鬼,还不是喝了姑娘的洗脚水?”这是她前些日子所阅新流传的小说里面的对话。
台上秦飞拔剑,默默向祖师祈愿,祈助能顺利拿下这场,华山的命脉不要断在自己手上才好。
这一剎那,他脑海里闪过好多念头,从他进华山,十三岁起,他就立下娶妻当娶徐芳的心愿。后来这心愿似乎越来越接近,尤其后来蓝生与诗妹的故事传遍了武林,徐芳也同意与他相约
,能仿效他二人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但就当蓝生与诗妹来到云龙山后,徐芳却变了,她沉迷在蓝生与诗妹的丰采中,看到两人所展现的武功与气度,她知道自既便是练上一百年也可能达到那种境界。
后来诗妹不但传授她武功,还有意让她传承并接掌古墓派的衣钵,谁知徐芳竟毫不考虑的接受了,且立下了终身不嫁的誓言。
虽然诗妹传了一套他与徐芳合练的剑法,可没练几天,就只能望影独练了,心中的苦楚是他从未品尝过,更难以化解的。最后,元朝覆亡,顽石道长在朱元璋的支持下,与蒙古国师扶持
的北华山派比武合并,然后便迁回华山,云龙山就留给了宝儿与徐芳。
秦飞明知徐芳是不会回华山,那时他心中甚至希望南派输了比武,如此他便可以留在云龙山…
回到华山的秦飞从此一蹶不振,终日为情所困,师长对他渐渐失去耐心,在派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长久以往,面对冷眼与漠视,让他对生命的热情也逐渐熄灭,倘若这世上还有一丝
温情与寄望,便是久久从云龙山传来的只字片语。
依师命所娶之妻,初虽没有爱意,可数十年过去,对己百依百顺,照顾更是无微不至,直至儿孙成群,蓦然才知当下所拥有的这片天,岂是年少时心中的情与爱所能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