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不知道什么做的稀粥被勺到碗里,每一碗一勺,堪堪半碗,这就是他们的午饭,配上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黑饼。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姜予遥没有闻到一点饭菜的香味,而是一股馊掉的让人想吐的味道,可是那些人吃的很快,稀哩呼噜的,那些黑饼咬下去,上面留下清晰的压印,可是他们吃的津津有味。
姜予遥心里震惊,她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估算了一下,这些人足有上百人之多,衣衫褴褛,神情憔悴又麻木,和当初水患瘟疫的那些难民相差无几。
站在姜予遥身后的翠柳则没忍住,脱口而出:“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连猪食都算不上吧?
翠柳看着周围几个人面色如常,她艰难的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心里越发觉得怪异,这一路从京城到封地,献王可都是挥金如土,饶是翠柳,都觉出了不对劲来。
旁边的杜管事和春娘,完全是习以为常,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杜管事还啧啧了一声:“看他们吃的多香啊,这就是他们该吃的东西。”
什么叫他们该吃的东西?姜予遥目光泛冷,她抬脚走向最边缘缩成一团捂着肚子的老者,这是年纪最大的一个。
老人家头发多花白了,破烂的衣服挡不住根根清晰的肋骨,他的眼睛浑浊,在姜予遥走近时,瑟缩着身体捂住了头,做出了一个挨打的姿势。
饶是见过很多悲苦场面的姜予遥,还是心头一酸,她回头看了一眼杨勇。
杨勇立即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的饼,递给姜予遥。
这是他最近几年养成的习惯,也是很多之前上过西疆战场的人的习惯,随身带着一定能在关键时候救命的干粮,口感一般,够硬,抗吃。
只是他不明白,姜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杨勇将饼递给姜予遥,看着她转递给那个瑟缩成一团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