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自然比这要苛刻些。”左云桉维持着笑脸,并没有把话继续往下说,转而提及了从前:“爹可知,沈大人曾于山匪手中救过孩儿一命?”
“这件事你前后念叨八百回了,我想忘都难,说正事!”左相没好气道。
“那爹又可知,孩儿娘胎里带出的病症是沈大人特意带着崔大小姐去寻神医研习医术,又亲自去险峰上采来灵药治好的?”左云桉复问道。
闻言,左相瞬间瞪大双眸,不可置信道:“不是一男神医登门治好的你吗?”
“那位神医是沈大人为崔大小姐易容而成。”提及往昔,左云桉眉目间添了几许温柔笑意:“爹,您一直不明白孩儿为何如此痴恋沈大人,以往孩儿不敢同您直说,怕您火急火燎登门还清人情,断了孩儿同沈大人的羁绊,怕您明面上与沈家祖孙走太近,让萧亦然生了为更高的权势娶她的心思,怕您对沈家的示好耽误她为自己谋前程,让她成为众人为争权夺势抢夺的利器。”
“在遇见沈大人前,孩儿从来消极,只想着随便活活,然后在御医断定的十三岁那年安然死去,可遇见了沈大人后,孩儿有了活下去的执念,且她当真给了孩儿两条命!”
“你怎不早说?”左相蹙眉,心疼地看着幺子:“倘若你早告诉为父这些,为父便是被文武百官参上八百本,也要向陛下请旨赐婚,哪还有萧亦然那小子什么事!”
“爹,孩儿是心悦于她,心悦得发疯,可孩儿方才说过的,不想耽误她为自己谋前程。”左云桉直勾勾望着父亲的眼睛,郑重道:“孩儿第一次见到沈大人,便知她不是凡女,不该被困于内宅。”
“在她身上,孩儿第一次知晓,何为人命关天!”
“若当时她只是救孩儿一人,孩儿会阴暗地认为,她是奔着咱们家的权势来的,想卖您一个好,可她不止救下孩儿,还为了救孩儿身边随行的丫鬟险些跌下断崖。”
“她和早逝的沈国公一样,是为这混乱时代而生的英雄,她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保受战火侵害的百姓带来和平安定,孩儿不能拖她后腿!”
闻言,左相心下感动,却还是理智道:“既如此,你当时为何非要回京,非要我去沈家下聘,为此不惜闹绝食。”
“方才孩儿所言,是孩儿的理智,先前孩儿所为,是孩儿的情感!”左云桉单膝跪在父亲身前,徐徐剖白自己的内心:“我希望她能得偿所愿,振翅高飞,也想拥有她,直接与她定亲,成亲,无疑是最好的,便是日后被她想方设法退婚,至少我也是她前未婚夫,至少我有多年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
说到这,他苦笑一声,苦涩道:“我知晓,错过了求陛下赐婚的机会,她飞得越高,我越是难抓住她,所以我这些年拼了命地追赶她,想要与她并肩,哪怕只是能够给予她些许帮助也好。”
“哎!”左相叹气,伸手去扶幺子,颇为无奈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痴情种?”
“爹!”左云桉没有顺势站起,反将另一条腿一并跪在地上,严肃道:“沈大人不愿嫁人,只愿招赘,孩儿想,赘入沈国公府。”
闻言,左相先是一愣,继而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你铺垫这么长的前缀,我还以为要做什么可怕的事呢,区区入赘,你想赘就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