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定了定神，心智十分不坚定地追问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怎知当年救你的大夫是我，我与如筠分明都易了容的。”

“是气味，我自小浸泡在药罐中，对气味十分敏锐，你们二人身上的气味，很特别。”左云桉言罢，顿了顿，眼底浮现浅浅笑意：“还有眼睛，沈大人的眼睛很好辨认。”

“胡说，她当时分明易容成了个三角眼的丑男，你如何能认得出？”崔水彤再度瞪圆眼睛，摇摆的心智瞬间定下：“我告诉你，我最讨厌油嘴滑舌满腹花花肠子的男子，你在这又是气味又是眼睛的装什么深情呢？”

“沈大人当日易容成了一吊梢眼的妇人。”左云桉薄唇轻启，不出意外地在女子眼中瞧见满满的震惊。

他眼中笑意愈浓，唇角愉悦地向上翘起，声音也添了几许温柔：“沈大人的眼睛很好辨认，黑漆漆的，像看不到底的古井，里面藏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野心，正气和坚定。”

“你知道，野心与正气是两个矛盾的词汇，颇为难以兼容，莫说女子，就是朝中为官的男子也少有这样的眼神，所以，不论她易容成何种模样，我都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说到这，左云桉不免回忆起天将明时二人在树上对峙的场景，只觉一整颗心都泡入蜜罐里：“沈大人她呀，太善良了，为了我的仕途，竟是骗我她救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我因娘胎里带病，自小看尽人世冷暖，当年她看向我的目光，分明只有澄澈的关怀……”

“打住，别说了！”崔水彤抬手打断男子的长篇大论，没忍住搓了搓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左二公子，我没记错的话，如筠除了救你两次之外，也没做别的什么事吧，你怎陷得这般深？”

“救我两次难道还不够？”左云桉挑眉，面上笑意丝毫不减：“再者，以沈大人的魅力，只要站在那便足以让人沉沦，更何况她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看着男子一副不值钱的恋爱脑模样，崔水彤又是欣慰又是苦恼。

欣慰于有这么个有眼光的好男儿追随她家如筠，可问题是，她家如筠是个死脑筋，她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