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难以自持快步奔到韩陵面前,眷恋地看着韩陵,不自觉的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
一切都犹如梦中,她梦中的爱人,像约定好的那般,身穿盔甲凯旋归来,站在她的面前,述说着对她的思念与爱意……一瞬间太后了如雨下。
太后投入韩陵的怀中,连连不断的泪水沾湿了他的铁甲,却如同一滴一滴滴落在韩陵的心头。
韩陵静静的凝视着太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下,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让太后在他怀中尽情宣泄。
良久,太后才从韩陵怀中抬起头,用帕子擦拭了一番脸上的泪水,微红的眼眶掩不住眼神中的喜悦,她哽咽着问道:“你可还好?陛下可曾为难你?”
韩陵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喜意:“陛下让我到你身边来保护你,永远守着你。”
“真的!”太后大喜过望,有些难以置信。
韩陵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
太后浅笑着退后一步,认真的打量着韩陵,笑着道:“这是当年你常穿的那件甲衣,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韩陵抬起剑晃了晃,剑柄上的缀着的长长流苏也跟着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他看着流苏说道:“平安结褪色了,我们也老了,我们孩子也大了。”
太后伸手握住晃动的流苏长须,将平安结解开,轻声道:“没关系,流苏可以换新的,接下去的余生我们可以相守在一起。”
韩陵环视了一圈四周,沉声问道:“陛下的身世,我们不是说好要瞒一辈子,将这件事带进坟墓里去,谁也不能泄露嘛?”
“可昨夜那般情景,若是不说,陛下必会杀你。”太后仰头看着韩陵,眼神里满含柔情与悲伤,这两天担忧的事情太多,让她瞧着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与柔弱,她无奈地说道:“我怎么能置你与不顾?”
韩陵叹息道:“可是你与陛下之间,往后恐怕再难……”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太后打断了韩陵的话,哀伤的看着韩陵道:“你与哥哥还有瑾儿,你们三人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让那么互相伤害。”
“好了好了。”韩陵看着太后眼眶通红里面氤氲了水汽,好似下一刻就会从眼眶中滑落,立即劝哄道:“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说这些了。”
太后抿着唇,用力点了一下头道:“你放心吧,瑾儿的脾性我很清楚,他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会记恨的。”
韩陵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中却并不如太后这般乐观,以前小打小闹,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自然都不会往心里去,乐得哄着太后,只当彩衣娱亲逗太后欢心。可是这次皇上恐怕是真的伤了心了,要想修复母子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
两人说话间,萧毅瑾下了早朝,便前来寿安宫,站在宫苑大门外,便看到院子里韩陵与韩陵举止亲密说着话,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于是便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惊到了韩陵与太后,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萧毅瑾。
韩陵立即跪地请安:“臣韩陵见过陛下。”
萧毅瑾没有叫平身,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眼韩陵,径直走到太后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母后可开心?”
太后微愣。
萧毅瑾指着韩陵道:“这是儿臣送给母后的礼物,母后可开心?”
太后顿时手足无措的看着萧毅瑾,有些羞恼的轻斥道:“陛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他怎么能做礼物?”
萧毅瑾只是气不过他们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下意识地出口讽刺,话一说口心中便隐隐有些后悔。但一看见太后如此维护韩陵的样子,顿时怒气更甚,连带着原本的那一丝悔意也被怒火烧的一干二净。
萧毅瑾面沉如霜,冷声道:“母后不喜欢朕的礼物,朕便命人带走了,莫要污了母后的眼。”
太后闻言立即拦在韩陵面前生怕萧毅瑾真的要将韩陵带走,心急如焚冲着萧毅瑾急忙说道:“喜欢,我喜欢还不行吗?”
生平第一次太后在萧毅瑾服软,却是为了别人。
萧毅瑾不仅丝毫不觉得开心,心中反而更加烦躁,不好对着太后发火,便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韩陵怒骂道:“还跪在这儿干什么,朕让你来寿安宫伺候太后,不是让你来做石墩子的。”
韩陵立即站起身走到太后身后,垂眸敛目默不作声,如同一个真正的普通护卫一样。
萧毅瑾看着他这番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韩陵态度恭谨,却又不好几次无故三番刁难他,强忍住心中的气闷,甩袖离去。
看着萧毅瑾离去,太后伸手握住韩陵宽厚的手掌:“委屈你了,陛下的气性大,是我没有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