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凤仪宫真的住进了男人,那恐怕要让天下人耻笑。还好萧毅瑾一转眼就想通了。
太后欣喜地摸了摸萧毅瑾的发顶道:“他是镇安王,长居宫中难免惹人非议,怎么也要找个由头才行。”只要想到萧毅瑾非要让陆成泽住进宫里全都是为了让他们兄妹团聚,太后看向萧毅瑾的眼神更加温和了,她不由得心软地劝慰道:“若是实在不行便罢了,如今也挺好的,他时常进宫陪陪我们,我们也知晓他安好,就够了。”
“不行!”萧毅瑾摇了摇头:“亚父让政后极少去御书房,如今朕都不能如从前那般每日见到亚父了,还是要让亚父住进宫里,起码能每日陪朕用膳。”
太后欣慰不已:“你亚父不见你是为了让你放手处理朝政,所以往后无论何种境况都要好好待他。”
“朕知道!”萧毅瑾坚定地点头,保证道:“朕以后会好好待亚父,虽无名分,但他在朕心中重于所有人。”
太后闻言,顿时眼眶微红,血脉亲人不能相认,近在咫尺却偏要疏离,全都怪他们当年,否则萧毅瑾怎么会连亲近自己舅舅都要遮遮掩掩……
萧毅瑾不知为何太后陡然感伤,但今日也知道太后不反对他与陆成泽相守相爱,心中甚是宽慰。于是立即转移话题,指着太后的刺绣问道:“这个白鹤是绣给朕的还是给亚父的?”
太后心中那点伤感顿时被惊吓得一干二净,她立即偏开视线,含糊着说道:“随手绣的,没想给谁。”
萧毅瑾点了点头,见太后再次埋头刺绣,便不再多说什么……
第94章 元宵花灯
虽然想让陆成泽久居宫中长久陪伴他的想法不过是心血来潮,但萧毅瑾细想来,却觉得并非不可。
萧毅瑾深觉,陆成泽倾慕于他,他亦心中有陆成泽,那么为何就不能相守。如今朝政已经无需陆成泽再操心,那陆成泽完全可以一直在宫里陪着他……
再加上他虽已亲政,但时日过短,那些曾经受陆成泽提拔的朝臣,不少人依然感念陆成泽的知遇之恩,虽无任何不臣之心,却也让他觉得心中烦躁。如今整个皇城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若是陆成泽久居宫中,那便也算是斩断陆成泽与那些朝臣的牵连。
如此算是一举两得之策,萧毅瑾觉得此法甚好。
萧毅瑾大权独揽、雷厉风行,隔日便选定了一座离他的寝宫最近的宫殿,着人修整。
此处宫殿长久无人居住,但其中格局完善只要将里面稍加修饰便可,算不得多麻烦,内务府的工匠紧赶慢赶终于在元宵节前一日完工。
元宵佳节,萧毅瑾特意召陆成泽入宫,加上太后三人一同在寿安宫中点了花灯,陆成泽亲手在一盏素白的灯笼上画了一幅婀娜的美人图递到太后手中。
“真好看。”太后点燃了花灯中间的灯芯提在手上,将灯笼靠近脸颊,转向萧毅瑾笑着道:“陛下,快看,这幅美人图和哀家可像?”
萧毅瑾认真端详了片刻,着实没能瞧出灯笼上的身姿窈窕,不太看得清五官的水墨美人,和太后哪里有半分相似。但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无比地答道:“神态相近,气质相合,活脱脱就是母后的肖像。”
顿时太后笑的更开心了。
萧毅瑾慢慢踱步走到陆成泽身边温声道:“亚父,您给母后画了花灯,可不能偏心,朕也要。”
“好。”陆成泽今日在微黄的花灯烛火的照耀下,面容显得比平日温和了许多,他提起细毫毛笔,轻轻巧巧在空白的方形宫灯上画了一幅骑马图。
图中只有黑白二色晕染,但萧毅瑾却和太后一样,打心眼里觉得图上之人与他有几分相似。
他笑着接过灯笼,将里面的灯芯点燃,看着手中与太后几乎一样的灯笼,虽然欣喜却又有几分不满,他微微蹙起眉头,皱脸对陆成泽抱怨道:“亚父您还是偏心了,往年您只给母后一人画,而朕就唯有今年这一盏。”
陆成泽笑的眉眼弯弯,眼尾弯出一道细纹,他柔声问道:“往年忽视了陛下,是微臣之过,可是咱们也回不到过去了,陛下想要微臣如何补偿?”说着看着地上还剩下的几盏尚未点燃的花灯笑着道:“要不,微臣为陛下再画十五盏,补上昔年之过?”
萧毅瑾顿时高兴万分,刚想答应,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太后一口打断。
“补什么补!”太后瞥着萧毅瑾,冷哼着道:“画画也是极费心力之事,你亚父赠你一盏还不够吗?”
萧毅瑾抿了抿唇与与太后对视,太后自然不会示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莫要贪心!”
“行吧!”萧毅瑾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唯一能让他屈服之人,便唯有太后了。
他无奈地举着灯笼委屈地对陆成泽道:“朕有一盏便够了,但还想让亚父在这盏灯上为朕提词。”
陆成泽笑着点了点头,提笔在灯笼上空白处写到: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