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小东西刚才偷偷摸摸打量自己的样子,萧令忍不住想尹璁是不是认出他来了,但如果尹璁认出来了,应该不会对他视而不见,起码要扑上来跟他发好大一顿脾气,或者牙尖嘴利地质问自己。
他对他的易容术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易容术不是贴张假皮那么简单,而是在自己原有的容貌上幻化出来的,就算尹璁亲手摸上去,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妥,尹璁应该没有认出他来。
尹璁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作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早早就躺上床睡觉了。只是不知道是时间还太早了,还是他心里装着事情,一直没睡着。
人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尹璁也一样,他辗转反侧,又忍不住想乾德帝现在在做什么,皇后娘娘她们有没有想自己。即使乾德帝抛弃了他,但他觉得皇后娘娘她们应该是舍不得自己的,只是碍于乾德帝的威严,没敢来找他。
这样想着,尹璁就更加怨恨乾德帝了,觉得就算他已经厌恶自己不想要自己了,也不应该一言不合把自己丢掉,应该考虑一下皇后娘娘她们的感受。大不了自己以后都不去烦他,只待在皇后娘娘身边。
尹璁还是很喜欢皇后她们的,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皇后了,连最后一眼都没来得及看,也没有说声道别,心里就充满了遗憾,躺在床上的时候连连叹气,心中苦闷不已。
然后又开始担心自己的病,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脏充满了危险,随时有可能爆发,即使昨天没有发作,也不能保证今天没有,明天也没有。以前还能靠喝药靠乾德帝传功找个安慰,现在离开了乾德帝,既没有人给他传功,也没有人给他煎药了,至于那些珍贵的药材,他也买不起来吃。
也许他该在路上到处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得过他这样的怪病,看看也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治好的。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提心吊胆的,早晚不病死也得把自己吓死,他可是已经下了决定要好好活着的。
打定主意后,尹璁平躺在床上深呼吸几口气,便闭上眼睛勒令自己睡觉了。
萧令在楼下吃了晚饭,跟掌柜的打听到尹璁住在哪间房,就上楼去敲响尹璁隔壁屋的房门,花钱让住在里面的客人跟他换间房住。
那个客人刚准备睡下,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好事,对方订的可是上房,比普通房间好了不知多少,而且还倒贴钱,于是非常乐意地跟萧令换了房间。
萧令如愿住到尹璁隔壁,都不用眼睛去看,只需屏气凝神,就能知道尹璁在隔壁做些什么。
尹璁已经睡着了,可能是睡觉前想起了皇后娘娘,他做梦居然梦到了皇后。皇后找到他,问他怎么走丢了也不回去,他就半委屈半撒娇地抱着皇后埋怨乾德帝道:“都是陛下的错,他不要我了,害我跟娘娘分离,娘娘我好想你啊,你带我走,我以后再也不要理陛下了,只要您一个人。”
正在打坐小憩的萧令听到隔壁屋的尹璁说的梦话,简直都要被他气笑了。这小东西,都这会儿了,还对皇后念念不忘,却没有想念自己,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尹璁完全不知自己昨晚睡觉说了梦话,还被住到他隔壁的乾德帝听到了,只记得自己今天还要继续赶路,得早起,所以一早就醒过来了。
几乎是尹璁刚醒来,萧令就感觉到了,也跟着睁开眼睛出门去。他打开门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正遇到尹璁从他房门经过。
他看到尹璁注意到他的时候,好像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得悄悄地勾起了嘴角。这小东西,还是这么容易一惊一乍的,想必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