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尹璁走后,萧竞又叹了一口气,招来一个嘴巴严的心腹,写了一张纸给他,让他送去御书房。
他当然不敢擅自将尹璁带出宫,除非他觉得他这个太子做腻了,跟尹璁有关的事,当然要请示过父皇才行。
萧令在御书房看到太子让人送来的密信时,并不觉得奇怪。他就知道尹璁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要去东宫上课,不是好学那么简单,肯定是想办法避开自己的眼线,偷偷逃出宫去。所以当他看到太子在信里跟他说尹璁想出宫,问他怎么办时,他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还很淡定地给太子回了信。
将东宫的人打发走后,萧令坐在龙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声气,自言自语道:“这小东西,还是不肯认命,既然这样,那朕就不得不将他的希望一一击破了。”
荣华就站在乾德帝身边,把乾德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更别说为小公子求情了。他虽然不知道乾德帝是怎么跟太子说的,但下意识就为小公子担心起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小公子惋惜。
萧竞很快就收到了心腹拿回来的信,他打开看完之后,就默默地将信烧了,然后走了出去。
尹璁这会已经在书房里听太傅授课了,他这段时间又缺席了几天课,这让太傅对他非常不满。但是太傅又知道尹璁不能来上课,十有八.九是乾德帝的原因,所以又不能指责他的不是,只好将一股气憋在心里,颇有些愤懑。
太傅甚至在想,这么好一个读书的苗子,怎么就被乾德帝看上了呢,怎么就当了乾德帝的男宠呢,尹璁要只是他的学生该多好?虽然太傅是这样想的,但他也不敢真的去乾德帝那边要人,将尹璁划到自己的羽翼下,即使他是乾德帝的老师。
而尹璁这会也没什么心思上课了,他满心都在想出宫的事情。想太子会怎么帮助他出宫,会不会被乾德帝抓到,抓到了会怎么样。如果他顺利出宫了,乾德帝会不会还来追他,要是没有追他,那他以后又该怎么在宫外生活。
他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有些三心二意。他这样不认真上课的样子被太傅看在眼里,太傅就以为他被乾德帝放纵了几天,心都野了,对他更是恨铁不成钢,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没好气地对他说:“尹璁,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可怜尹璁刚才光顾着想别的事情,压根就没把太傅的话听进去,这会也就不知道太傅说了什么,更别说回答太傅的问题了。
太傅见他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抖着手指着外头对他说:“你,出去罚站,什么时候回神了,再什么时候进来听课。”
尹璁见自己把太傅气成这样,还有些懊恼,虽然说很快他就不会再有机会来东宫听太傅的课,也不用担心太傅对他失望了,但是他也不想最后给太傅留下这么坏的印象。他出去罚站的时候,经过太傅面前,还十分抱歉地对太傅执了个弟子礼,才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出去站好。
萧竞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尹璁孤零零站在书房走廊外的样子。日光刚好打在他脚下,差点就能晒到他,他人堪堪站在阴影里,苍白瘦弱的样子,好像一只误入白日畏光的鬼,可怜得让人有些心疼。
他快步走过去,对正探头探脑往窗户里看太傅讲课的尹璁问道:“璁儿,你怎么出来了?”
尹璁见是他来了,就羞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跟他说:“我刚才上课走神,惹太傅生气了,他让我出来站一会儿,等清醒了再进去上课。”
太傅这样惩罚不认真上课的学生无可厚非,只是尹璁现在身子这么虚,而且他上课不认真也不是他故意的,说来说去都是他父皇的错,尹璁实在太无辜了。萧竞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脑袋说:“一会你跟我一起进去吧,那样太傅就不会说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