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帝闻言笑了笑说:“璁儿这样好学,倒是担得起‘废寝忘食’四个字了。不知道璁儿在博文阁看了什么书,看得这么入迷?”
虽然乾德帝的口吻像是随便一问,但尹璁还是紧张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应道:“也不是什么书,随便从书架上拿下来看的,不记得书名了。”
乾德帝就像是真的只是随便一问那样,也不纠结要他回答看了什么书,而是又给他夹了一块肉,让他多吃点东西。
尹璁见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多疑,才慢慢地打消了自己的顾虑,认真地吃起东西来。他这个人没心没肺惯了,用乾德帝说的话来说就是只记吃不记打,吃饱喝足之后,就把今天看的东西忘到了脑后。甚至还像个大爷似的,心安理得地使唤乾德帝帮他更衣沐浴,好像乾德帝生来就是要伺候他的那样。
要是他今天看书的时候想到自己今晚会故态复萌地要乾德帝做这做那,而乾德帝任劳任怨地伺候他,那他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事了。
萧令跟平时那样伺候他吃饭洗澡睡觉,可以说是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忍不住跟尹璁要了些酬劳。尹璁被他伺候得都忘了自己是谁,被索要酬劳的时候,也就忘了反对。
他只在乾德帝把他放回床上的时候,不满地哼唧了几下,感觉到柔软的被子后,就在上面打了个滚儿,裹住被子翻到龙床最里面呼呼大睡去了,才不管乾德帝如何。
萧令见他此刻娇憨的模样,跟他今天下午在博文阁偷偷看书的样子截然不同,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只能坐在床边守着他入睡,再起身出去。
影十一已经等在偏殿里了,见他进来了,连忙低头说道:“属下参见陛下。”
萧令坐到上面的软榻上,揉着太阳穴问道:“说吧,今天小公子在博文阁都做了些什么。”
影十一如实回答道:“启禀陛下,小公子在博文阁看了韩非子所著的《说难》,一直看到天黑才离开博文阁。属下在跟踪小公子回来的路上,小公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四处张望。属下觉得,小公子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了。”
萧令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觉得,小公子为何会突然怀疑有人在跟踪他呢?”
影十一总不能直接跟上位者说小公子是因为看了《说难》,所以对他产生了疑心,怀疑他让他监视自己,所以才突然观察起四周有没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他要是这样对乾德帝说了,那他今晚就能原地消失,连尸体都找不到,所以他只能把原因都揽在自己身上。
比起被上位者恼羞成怒秘密处死,他主动认错最多只被罚俸禄和面壁思过一段时间,选哪个是个人都不会选错。他便叩首回答上位者的问题道:“是属下办事不力,引起了小公子的警惕,请陛下惩罚!”
萧令一点都不意外影十一的反应,跟在他身边有段时间的人都知道他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满意,免得惹祸上身。只有两个人比较例外,一是被他宠坏了的尹璁,二是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柳渊。
他舍不得对尹璁做什么,但是柳渊就不一样了,只要他想,他能找出无数个理由来治柳渊的罪,他只是不愿做那个昏君,让尹璁失望罢了。所以就算柳渊犯了大忌,他也只是把柳渊流放到南蛮之地去,一辈子回不来京城而已。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唉,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