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臣看着你这蜷缩一团的方文海,“方大人是榜眼出身,不可对其动用粗刑。我看,就用拶(zǎn)子吧。”“大人,”班头愣了愣,“这是对女犯所使用的刑具。”
“我知道,”张之臣笑了笑,“方大人的手指纤细,酷似女子,正好使用拶子。”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什么是拶子——由五六根小木棍和细绳索构成,将人犯的手指分别夹在木棍中间,然后收紧绳索,木棍挤压手指,给受刑者带来巨大的痛苦。
当衙役将血迹斑斑的拶子扔到方文海眼前的时候,他恐惧地看了看刑具,面部不停地抽搐着。
衙役们将拶子套上他的手指,又都抬眼看向主审。这是刑部堂审时的规矩,准备好刑具之后,要再次等到主审官下令,方可行刑。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陈至亮的首肯,于是衙役们只能看向金博阳。看到金博阳微微的点了点头。衙役们便慢慢收紧绳索,方文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
他的身体因痛苦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声,仿佛受伤的野兽在挣扎。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布满血丝,而他的意识也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渐渐模糊,只剩下本能的颤抖和抽搐。
张之臣缓步地走到方文海身边,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方大人,其实这一千多匹苏绸从何而来,皇上早已知晓。你为他人受过,值得吗?”
“是罪臣一人所为。”方文海嘴里呢喃着。
张之臣冷眼瞥了下陈至亮,又轻声说道:“刑部大库里的苏绸是怎么到周记绸缎庄的?”
方文海惊讶地看着张之臣,“难道......难道皇上真的知道?”
“皇上说了,只要你如实招供,或会免你一死的。而且,还会妥善安置你的家人。”
“皇上......皇上真的是这样说的吗?”方文海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张之臣疾步走到大堂中央,从怀里拿出一张皇上御用的“澄心堂”纸,缓缓的展开。“方文海,尔若能如实供述,朕或可免尔一死,亦会妥善安置尔之家人,供其衣食无忧。若敢欺君罔上,严惩不贷,钦此!”
“皇上圣明,吾皇圣明啊......”
随着方文海的激动的呐喊声,陈至亮缓缓地滑到椅子下面。
当方文海全部交代完毕,金博阳这时终于开口:“先将方文海押回大牢,等候皇上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