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天并不太遥远,毕竟,他们的经济发展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在汽车进入暹罗境内之后,西蒙注意到边的一些商铺,同样也使用着方块子的招牌,很少看到暹罗的梵文。
过去的十几年中,这个国家同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仅仅只是经济上的,而是方方面面的。
“也就是说你们认为你们是同胞了?”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问题问的太过直接了。张大磊从储物格里摸出盒烟,拆开香烟他抽了一根,然后说道:
“我们当然是同胞了,我们说着一样的语言,我们有着共同的血脉,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然后在这里落地生根,在这里生活。如果当年我到了仙罗,那我现在就是仙路人,我到了大马就是大马人,但是……我们彼此之间的血脉,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
他摇下车窗吐出一口烟,清风裹着茉莉花香灌进车厢,这扑面而来的花香。
张大磊又抽了一口烟,然后在那里轻轻的哼唱道: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家中无富贵,口袋无财宝。寒风终刺骨,勤为好仕途,博得明月出,用兰花换锦服……”
他就这样哼唱着这首歌,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当年他翻越崇山峻岭来到了这里的往事。
而汽车也开始爬坡,后视镜里最后一点岗亭消失在香蕉林中。
驾驶着汽车的张大磊仍然在那里继续哼唱的这首歌,对于这首歌西蒙并不陌生,因为在sEA这是小学音乐课里的歌,基本上人人都会唱。
多年前,sEA官方曾主动向他的词曲作者支付版费。不过却被他们拒绝了,尽管最后他们在官方代表的说服下接受版费,但却又捐献给了教育基金。
远处突然亮起万千灯火,张大磊伸手拧开收音机,国语播报声同时在电波杂音中流淌。
在暹罗和在大马一样,这里流通的语言仍然是国语。
但是这里和大马又是不同的,一路上,西蒙去了一些当地人的村镇,那些镇子里的人显然都是当地人,但是,他们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姓氏,而且,还誓旦旦的宣称,他们都是唐人。
“……从历史上来说,暹罗人和唐人本身就是同胞。”
在学校的校长办公室里,坐在西蒙面前的赵河,向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介绍着之前的历史。
他们之间的历史是极其永久的可以追溯到蚩尤时期,从蚩尤被炎帝和皇帝击败,然后他们的祖先就一路向南,最终到达了这里,在这里定居,并且形成了现在的暹罗人。
“……现在我们不过仅仅只是恢复了自己真实的身份而已。”
他口中的恢复,指的是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大量的暹罗人改变自己的姓氏。这包括他们的国王也恢复了郑姓。
“那么你呢?”
看着面前这位侃侃而谈的校长,问道:
“你确信你所恢复的是自己的真实的身份吗?”
“我?”
赵河先是一愣,然后笑说道:
“哎呀,我的高祖是广东人,他是17岁来到这里,和很多人一样这里结婚生子。
那个时候只要是从唐山来的唐人,无论他在家乡是否有妻子,官府都会帮他安排一个甚至几个妻子。
他们在这里结婚生子,他们给这里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明。
几百年来我们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什么暹罗人和什么唐人,实际上,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没有任何区别吗?
西蒙没有从赵河这里得到什么答案,而且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在来到暹罗之后,他发现与在大马当地人对唐人的抵触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们是主动拥抱的唐人,并且相信自己唐人。
甚至他们还会为自己寻找唐人的血统,以证明自己的他人身份。要证明这一点,他们往往会在祖先之中找到一个唐人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