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剩下给母亲的天灯,韩攸宁便有些犯难。
画什么好呢?
如何能让母亲一眼认出她来,知道那天灯是她为母亲做的?
陈衡戈见妹妹这咬笔头为难的样子,颇为软糯可爱,像极了她小时候在陈府时的样子,不由欣慰妹妹最近开始越活越回去了,这是好事。
他软糯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慈爱,小手拍拍妹妹的肩膀,「这有什么难的,既然你的名字是姑母替你取的,你将自己的名字写到天灯上,不就得了?」
韩攸宁无语地斜睨着他,「将我的闺名写花灯上?亏你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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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未黑透,京城里的百姓们便迫不及待点亮了大红灯笼。
街市上也热闹起来,各式花灯连成片,辉煌喧闹,直通天际。
祈福的天灯,一盏盏升到黑湛湛的夜空,飘飘荡荡,仿佛真的有灵气一般。
皇宫内的凤楼,皇后凭栏远望,贪婪地看着高高宫墙外的人间烟火。
她心中有丝丝缕缕的迷茫。
混沌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很深的情愫,这热闹的天地间本
该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本不该属于这红墙之内。
今年的上元节
没有雨,可她依然记得去年上元节时,忽然撞入心中的那句,「百姓将士皆有温饱,是好兆头。」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话,可她再想起时,却是一个舒朗的男子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和喜悦。
这句话在那之后的无数个夜晚,在她耳中回荡,振聋发聩。
他是谁?中文網
她自有记忆以来,见过的成年男子屈指可数。正儿八经说上话的,除了皇上便是太子和三皇子。两位皇子也不过是规矩请安,旁的话一句也没有。
她实想不起来,还有谁能与她说这番话。
还有昨日,那个叫「攸宁」的孩子又是谁?那大火中啼哭的婴孩可是她?
攸宁,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