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上的标记,是陈府入库才有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用。所以,王爷从一开始就料到皇上不会轻易对永平侯动手,然后悄悄将这些银箱运去了永平侯府?”
赵承渊云淡风轻地回答,“对。横竖这些宝贝也便宜不了旁人,最终还是回到了你这里,物归原主。”
韩攸宁赞叹地看着赵承渊,“上千箱银箱,每箱都有两三百斤,王爷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它们放进永平侯府库房,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旁人有这能耐做到了。”
赵承渊微笑,“不过还是让你发现了破绽,所以也没有多厉害。”
“那是因为我知道陈府的规矩。”韩攸宁问,“王爷是不是从在陈府那一刻起,就想好了后面所有的棋要怎么走?安排霍山护送我,江上救我借机回京,栽赃永平侯关他入狱,再挑起皇上疑心杀他。”
“也不算所有,我是没想到其中有一颗聪明的小棋子也在忙碌着下棋,而且还下得很好。”
韩攸宁眨眼笑道,“没办法,这颗小棋子有个厉害的神仙哥哥。”
这个神仙哥哥心机之诡谲,布局之高远,已经到了很可怕的地步。
难怪这么多年来他能在暗潮汹涌中游刃有余地独善其身。
这些,只是她知道的一小部分而已啊。背后里,又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呢?
用过膳之后,韩攸宁就钻进了小厨房,给赵承渊做糯米桂花糕。
赵承渊站在她身边,帮着筛糯米粉,帮着团团子。
两人不过一起做过一次,已经是配合默契,韩攸宁需要什么,赵承渊总会提前为她准备好。
韩攸宁感叹道,“王爷,是不是所有人与你相处,都是如此舒适自在?”
赵承渊微笑,“你没想过,或许只有你如此觉得?”
旁人在他面前,有的是战战兢兢,有的是毕恭毕敬,有的是谨小慎微,有的是惧怕,有的是忌惮。唯独没有像她这般自在的。哪怕是舅父舅母,都是要察言观色地与他说话。
韩攸宁仔细想了想,陆凛和湘儿似乎是有些怕他,他只需一个眼神俩人就成了鹌鹑。
赵采丹也是,那般自信明快的一个人,在他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他只淡淡一句话,赵采丹便一个字不敢反驳地听从了。
“好像是……你们还是亲戚,他们怎么这么怕你?”
赵承渊垂眸看着她,“你忘了在沧源山刚见我的时候了吗?他们怕我,自然有怕的道理。”
韩攸宁想起了那个提着剑,眼中满是杀气的少年,身上染着血,却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少年。
他说过,他不是君子。
即便他将那杀气隐藏在云淡风轻中,可总有人看到惹了他之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