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将手中白子扔到棋罐,响声清脆。
“君无戏言,自然不反悔。你说什么,朕便信什么。即便大理寺查的证据都指向你,朕也不作追究。”
赵承渊在塌上拱手道,“谢过皇兄。”
庆明帝看着他,“你说吧。刺杀是不是你安排的。”
赵承渊正色道,“不是。”
“好,朕信你。你能不能给朕分析出个缘由来?朕也好想想,那人是谁。”
赵承渊摩挲着手中黑玉子,淡笑着道,“若是让臣弟布局刺杀,定然会在皇兄出城时刺杀,而不是在定国公和上百西南军在皇上身边时。这是其一。
其二,既然选择了刺杀,必然是务求一击而中,可他们人手却是单薄了些,凭着这些,怕是没有西南军在他们也成不了。
其三,臣弟选这个时候在那里,除了引起皇兄猜疑还起了什么作用没?”
庆明帝沉着眸子,“那若换做皇弟,是要安排多少为宜?”
赵承渊沉吟片刻,“至少五百人,有高处弓箭手,有混迹百姓者,有内部策应者。如此,胜算颇大。”
他笑了笑,“不过,毒药有事半功倍之效,只买通皇兄身边一人即可,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太监大总管王俭脸色大变,砰地跪地咚咚磕头,惊慌道,“皇上饶命!奴才万不敢背叛皇上!金山银山也买通不了奴才!”
庆明帝皱眉踹了他一脚,“起来!晋王不过是打个比方!”
“谢皇上。”
王俭哆哆嗦嗦爬了起来,哀怨地看了晋王一眼,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不碍事的地方。
庆明帝笑道,“看来朕得请你做参谋,好好重新布置一下皇宫禁卫了。”
赵承渊微笑,“乐意效劳。如今皇兄手头富裕,想必是舍得付些酬劳的。”
庆明帝哈哈大笑,“你就盯着朕手里的那点东西!”
看着皇上强颜欢笑,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韩钧生出几分同情来。
他猜到皇上的意图。
刺杀之事做得干净利落,所有死士都已经当初毙命,大理寺和刑部怕是难寻确凿证据。晋王在宗室中地位尊崇,仅凭他出现在庆春楼就定他的罪,还是牵强了些。
庆明帝这么多年一直未动晋王,恐怕也是有什么忌惮。
而用输棋来让他自己认罪伏法,宗亲和朝臣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谓兵不血刃就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而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查证定他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同情之后,他出言提醒道,“皇上,百官将士们还在正合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