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对着小温氏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皱着。
小温氏便知什么也没问出来。
小温氏和气地问他,“文管事,听表小姐说他填补外院银子了,可有这么回事?”
她一句话把给银子定义为韩攸宁讨好外院打点关系,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
这种言语上的技巧她跟着老夫人学了不少,效果一直很不错。只要文管事应下,其中的想象空间便会很大,也不必问清楚,让大家脑补便是。
文管事面无表情,“二夫人此言差矣。表小姐给银子是有由头的,给的是买菊花的银子。表小姐感念老夫人慈爱,见她每日流水的银子花着,心生不安,便让卑职打听清楚买花用了多少银子,她私下里把银子给了卑职。”
他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单子递给小温氏,“这是每日买花的明细单子。郑妈妈买花实际花了一千八百三十六两四钱银子,跟内院账房报了两千一百三十六两四钱银子。表小姐是按内院的账给的银子。”
郑妈妈脸色苍白,慌忙跪到地上给小温氏磕头,“二夫人,没有的事,文管事他无中生有,污蔑奴婢!”
文管事冷冷道,“我是去花市里一家家查的,各家店里都有账目可查,内院的账目我也自有法子看的到。二夫人若是有心,一查便知。”
小温氏知道手底下的管事妈妈们都捞着油水,却没想到捞得这么狠,三百两!二老爷一年的俸禄杂七杂八加起来不见得有三百两!
可此时宾客满座也不是处置她的时候,她狠狠瞪了郑妈妈一眼,“滚下去!”
郑妈妈踉踉跄跄退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完了。
此时四周已经起了一片哄然声,她们在意的倒不是管事妈妈的中饱私囊,而是表小姐自己花银子买花这回事。
“这么说来,那些菊花是她自己出的银子!”
“如此看来,她倒也不是那般不知进退,不懂感恩呐。相反的,还处事颇为周全……”
“却不知那骄纵之名是怎么传出去的?”
方才她们祖孙三代,连带着仆妇,又是表宽和仁慈,又是委屈又是哭的,此时全成了笑话。
她们的目的何在,昭然若揭。
大家意味深长地彼此看了看,后面的话便不说了。
那议论声虽小,可挡不住地方就这么大,小温氏知道此时只能自己硬着头皮继续上,不能污了婆母宽和的名声。
小温氏质问文管事,“你既收了银子,为何不告诉我一声,把这事做到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