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令段长涯呆住了:“谋逆?你说谁要谋逆?”
柳千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方才躲在船舱里,听见宋云归与那个姓李的捕快勾结,说要一起帮助平南王谋逆。”
段长涯更是诧异,凝着柳千,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没有听错么?南宫氏历代家主曾数次带兵平定边乱,立下赫赫战功。故而才被册封为平南王。谋逆的罪名,可不是随便就能扣上去的。”
许是段长涯的神色太过肃穆,柳千吓得缩紧了肩膀,但他还是点点头,道:“我真的没听错,千真万确。他不仅说了谋逆的事,还提起什么什么印鉴。”
段长涯又是一怔,立刻扳过柳千的肩膀,问道:“印鉴怎么了?”
柳千一面摇头,一面道:“我也不太懂,他只说那印鉴是四两拨千斤的筹码。”
段长涯缓缓放开柳千,但眉心的褶皱却更深了一层。
柳红枫试探地问道:“莫非你有头绪了么?”
段长涯道:“没有具体的线索,但天极门素来与朝廷交好,许多守城戍边的武将,都曾是父亲的亲传弟子。”
柳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像是被两人如临大敌的态度感染,也跟着绞紧了手指,问道:“那岂不是很糟么……?”
柳红枫苦笑道:“糟得很,他怕是要将天下人一同卷入战火。”
柳千怔了一下,立刻摇头道:“打仗不好,若是真的打起仗来,我每天都要医很多人……难道就没有阻止打仗的法子么?”
柳红枫望进柳千的眼睛,心下忽地感到几分恍然。在沉默中,他听到头顶的甲板上传来厮杀声,叫喊声,似乎夹杂着许多熟悉的声音。他想,又有多少熟悉的性命将在这个夜晚陨落。
良久过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终于点了点头,道:“有。”
话毕,他便撑起手臂,半个身子离开水面,打算攀上浮木。
柳千睁大了眼睛,几乎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走,你又打算抛下我不管吗?”
柳红枫停下动作,短暂回过身,悬在半空的手掌迟疑了片刻,终于落在柳千的头顶:“小鬼,你留下来,与段长涯共同进退,你一定保护他平安到达岸上。因为你说的四两拨千斤的筹码,此刻就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