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呈。”
“说谎。虽然你们的脸庞有些相像,但你不是赵潜呈,也不是天牢的囚徒。”
晏千帆没想到自己会被迅速识破,这面具背后莫非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他认识的人?他试图分辨,目光却被冰冷的面具拦下,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做猜度,只是竭尽所能保持冷静的神色,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要的剑我已经带来了,快把解药给我。”
那人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看见他手中珍贵的名物:“你不是天牢囚徒,我与你并没有契约,当然也不打算给你什么解药。”
晏千帆大惊失色,想过各种可能的阻碍,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你不是想要这把剑吗?它就在你的眼前,难道你不收吗?我是诚心诚意与你交换的,我的身份又有什么要紧?”
那人摇了摇头,面具下面仿佛露出一丝冷冰冰的嘲笑,而后抬起一根手指,指向晏千帆背后:“你若是真的诚心诚意,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晏千帆一怔,随后便觉浑身发冷。
从台阶的方向,传来一串紧锣密鼓的脚步声。
*
黑暗像水一样蔓延,从云霄注入天地间,填满每一片方寸。
冯广生一行人策马扬鞭,从西岸出发时,头顶还有夕阳照耀,待到接近东岸时,最后一丝余晖已经沉入海面。
东岸没有人烟,也没有灯火,夜色格外浓重。晏千帆和随行的六人都是头一遭到访瀛洲岛,起初他还担心能否顺利找到目标,会不会错失良机,然而,当他沿着半山腰的坡道驰来,远远便瞧见南天塔矗立在海边。
石塔的影子孤兀高耸,好像一座路标。却被错放在了路的尽头,被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孤独的身影显得有些凄凉。
在冯广生的眼里,这座塔简直是安广厦的缩影,站得那么笔挺,那么坚定,可脚边却是悬崖峭壁。他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想,一个往前一步就会跌入深渊的人,又怎么能够指引西岭寨走上坦途呢。
他是个生在陆上的人,天性便对大海存有厌憎。他决不打算跟安广厦一起沉沦。
同行的六人没有冯广生这般胸有成竹,在看到塔时,不由自主地拉紧缰绳,问道:“你说晏千帆会来这塔里?”
“没错。”冯广生答道,便是在此时,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似的,南天塔自下而上,一节一节地亮起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