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华答道:“我与晏千帆为异母所生,出生时起便不曾亲近,后来更是分开十年之久,早已形同陌路,徒有兄弟之名罢了。晏千帆私自窃剑,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监守自盗,罪过还要再加一等,我绝不会为了他一人,置铸剑庄的名誉于不顾,还请各位放心。”
宋云归点点头,似是露出一抹淡笑,目光却仍凝着对方的脸,道:“既是如此,我们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晏月华再答:“如今瀛洲岛人心惶惶,莫邪剑丢失的消息若是传得太远,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骚乱。所以晚辈以为追捕应在暗中进行,并非人手越多越好。”
宋云归挑眉道:“恕我直言,晏千帆一身西岭枪法,若是人手不够,可没那么好对付啊。”
这一次晏月华并未出言辩驳。
他只是默默使了个眼色,使给一直默默伺候在旁侧的三个工匠。
三人忽地在同一时刻扬手,动作太快,谁也没看清他们究竟掷出了什么,大约是茶汤底的杏仁枣核一类。正厅三面的窗在同一时刻发出咔嗒声,声音不轻也不重,支撑窗框的木条应声滑脱,顺着墙壁垂落,正像是被三双无形的手拨动似的。
三窗齐闭,厅堂中骤然一暗。
只有习武之人才能看出方才那一击非同寻常。以弹丸关窗并不难,难的是同时合拢三扇远近不一的窗。三个人侍于客座后侧,距离三面墙壁并不相等,可命中木条的时机却分毫不差,整齐划一,仿佛长了同一个头脑,同一双手臂。状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里,藏着无比精准的力道与默契,厚积薄发,才凝成这般巧妙的效果。
三个工匠仍旧低着头,神情恭敬谨慎,好似无事发生。
宋云归的脸色却生出诸多变化。
在一片晦暗中,晏月华再度开口:“江湖人皆以为铸剑庄胆怯积弱,也难怪他们误会,但我们并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常昭还想说什么,但南宫忧抬手示意他噤声,而后道:“既然如此,不如设限今晚日落时分,倘若皆是仍旧无法追回莫邪剑,那么明日的武林大会,再由晏庄主出面代为补偿,宋堂主以为如何?”
宋云归点头道:“我同意,我看晏庄主腰间的佩剑很是不错,倘若莫邪剑真的丢了,不如就拿它来当做奖赏吧?”
晏月华终于露出一丝诧色,道:“晚辈的佩剑名曰参商,是晏家家传的宝物。”
“久仰久仰,所以它的价值不是与莫邪剑相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