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西岭山尖锥似的冰雪,也从使他感到这么疼,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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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光变得很快,风将空中团簇的云朵吹散,变作棉花大小的颗粒,颗粒又积卷成长长的云带,像纸条似的卷着边,金色的朝阳在背后穿行,时而暗,时而明,好似跨过一道一道坎。
晏千帆抬头望天。
他多羡慕这无畏无惧的太阳,悬于高天之上,拨云开月,畅行无阻。可他却被困在泥泞的人世间,连眼前一道小坎儿都越不过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们陆续往剑池走去,而晏千帆蹲在上山的过道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衣衫不整,裙子破洞,头发凌乱,浑身沾满泥土,他的模样实在比落魄老妇还要潦倒。有过路者看不下去,弯腰在他面前丢下一两个铜板,他也不谢,甚至懒得看人家一眼,只是翻着一条死鱼似的白眼,怔怔地望着头顶湛蓝的天。
直到一个影子遮住了他的视线。
火红的影子。
晏千帆不大情愿地眯起眼睛:“你是谁?”
那一团影子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反倒慢条斯理道:“在下柳红枫,奉晏庄主之托,前来保护你的安全。”
听到兄长的名讳,晏千帆更是不悦,冷冷道:“用不着,你走吧。”
柳红枫仍旧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你不走我走。”晏千帆站起身,抖了抖发麻的腿脚,迈开步子。
柳红枫却顺着他前进的方向挪了挪,刚好拦住他的去路。
再躲。
再拦。